“嗯。”
顾来的葡萄藤长得很快,三个月不到,藤蔓已经爬了两根竹竿,叶子郁郁葱葱。顾来每天都用钳子,小心翼翼的将叶子背面的虫子夹下来。
周语将顾钧弄到院子里晒太阳,做康复训练。顾钧进步很快,日新月异,目前上半身已经基本恢复,气色也比以前红润多了。顾来给他做了一副拐杖,一家人都盼着他有朝一日重新站起来。
顾钧问:“你以前学过?”
“嗯?”
“康复训练,你学过?”
“嗯,为了照顾一个溺水后成植物人的孩子,特地学过。”
“那人痊愈了?”
“没有,”周语看了看天,秋高气爽,天蓝得可爱。过了很久,周语才说:“他死了。”
她语气很平淡,或许也有悲伤,但不易察觉。他没再问,她也没想多说,指着自制的哑铃命令他,“举起来,15个为一组,做三组,中间可做适当休息。”
顾钧照做,周语协助,两人都累得满身是汗。
顾钧轻咳一声,说:“谢谢。”
那时村头喇叭突然开始放歌,劣质音响像潮水一样突然涌入耳膜,周语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顾钧说:“没事。”
《小苹果》和《最炫民族风》相继放完后,村长“喂喂”两声清口痰,在靡靡之音中,说:“现在播报一个好消息啊,村委会出钱,请来自河南的豫戏班子来到了咱们水库搭台演出,时间就定在下月初一。戏台设在村头老樟树下,到时候欢迎全村的广大村民,都前去捧场!村里出钱,看戏免费,自带板凳。”
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没什么敲锣打鼓的娱乐,今年居然要唱大戏!大家都显得迫不及待,隔壁丽生领着小孙子走出来,话音刚落,孩子欢天喜地的蹦跶。
一天早上,陈慧红吃过早饭,将正在洗碗的周语叫过去。
她从怀里掏出一只手表,放在周语手里,正是她来时,被陈慧红拿去的百达翡丽。
陈慧红笑吟吟的说:“妹儿,你也是我顾家的人了,这手表你拿回去,妈不要你的。”
周语瞥了一眼,说:“送给你吧。”
“不不不,这是你的呀,我不能要。”
“你拿去卖了,给顾钧治病。”
提到大儿子,陈慧红叹口气,“唉,阿钧那病费钱着呢,一块手表能卖几个钱。”
周语将手表拿在手里看了看,擦去表面的油渍,“这表你随随便便出个35万,大把人收。”说完她将手表放在陈慧红手里,继续洗碗。
陈慧红站在门口,目瞪口呆,最后挥一下手,“这孩子,逗我老太婆开心呢!”
村口那边活了上百年的老樟树下,有一片空地。人们已经忙起来。
戏台简陋。
闲置的水车大轮,大门板,再砍上几根树木桩子,栽地里立好。挂彩灯,挂幕布,一副大红对联竖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