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仿佛,身后的男人喊了她的名字,隐没在中英文交替的登机广播里。
“饿了吗?”李季声如玉石的男中音打断周语思绪,“你水都没喝一口。”
这么一想,还真是饿了,周语问,有什么吃的。
李季说:“银耳汤,小火炖着,回去就能喝上。”
周语滞了片刻,撑起身子,“让小玉放冰箱里镇一镇,冰的才爽口。”
李季笑着骂:“你就贪凉,女孩子别吃太多冷饮。”
周语漫不经心的哦一声。
院门口,小佣人惊讶的瞪眼,心直口快:“周姐!您这也太城乡结合部了!”
周语将肩上李季的西装取下来丢给她,扯了扯里面那套大红大绿的碎花绸衣,敲敲她的头,“你姐这会儿是资深洗剪吹!”
李季在旁边笑。
中央空调温湿度适中,周语在玄关连打了一连串喷嚏。
李季问了声:“感冒了?”
周语鼻子发痒,说话带鼻音:“鼻炎犯了吧,”她掌心揉鼻子,“我大概和你这儿八字不合,每回进来鼻炎就犯。”
李季走到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子。
“你在乡下没犯?”
“那三个月好着呢。”
周语鼻炎严重,在水库的确没遭罪,这么一回想,自己也感到惊奇,随口道,“山清水秀,宜居宜人啊。”
李季瞥她一眼,她倒在沙发靠背上,痒得鼻翼直扇。
李季拿起报纸,“怎么,还住出感情了?”
周语顿了顿,下一刻,一脸欠的:“天然氧吧,谁去过都流连忘返。”
李季笑了,手上报纸哗啦一抖,低头读报。
冰镇银耳汤已盛好,放在桌上,周语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凉爽的口感沁入心肺。那种甜,醇厚绵长,似曾相识。
周语吧唧嘴:“小玉,这汤怎么是红色?”
小佣人搓着手走上来,一脸忧心:“啊,家里没冰糖了,我就放的红糖。怎么了周姐,不合胃口吗?”
周语盯着碗,勺子搅了搅。神情淡淡,“那倒没有。”
洗了个热水澡。
脱裤子时一个红色打火机掉到地上,周语捡起来,指尖摩挲一阵,并着那两件大红大绿的绸衣,一块儿丢进垃圾桶。
脑袋整个儿埋水里。
脑海里,那个散着淡淡胆水味的剑走偏锋的浴缸逐渐清晰。淅淅沥沥的雨,清爽明快的打在瓦砾,穿黑背心的男人背对着她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