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往前一指:“妈,你看,是老爸!”
李季下车,西装革履一尘不染,撑一把巨大的黑伞。
李皓最近迷上水浒,雀跃喊:“爸,你是宋江你是及时雨!”
然后那个无齿之徒,将手上的女士伞像扔破烂一样扔在路边。三两步钻父亲伞下。
他贴着李季说悄悄话。李季看一眼顾来,不咸不淡的训儿子,“没规矩!”
周语走过去,李季的伞向她移了移,询问儿子病况,她详细作答。
一家三口轻言细语,和乐融融。
顾来在原地伫立片刻,弯身将伞捡起来。也没撑,一圈圈将伞卷起来,卷得很慢。
如不这样,他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离开。
天黑尽了。
霓虹似锦的闹市,连雨帘都是污浊的。他孤独的站在那儿,身后是混杂车流。唯有他的眼睛,明净一如始初。
他向周语望去,正对上她的视线。
周语心里发紧,转开眼。
李季突然叫他:“你是叫顾来吧。”
顾来嗯一声。
“小语在九曲水库,给你家带去麻烦了。”
雨水肆意冲刷,顾来那流水的喉咙滚了滚。他并没有因酸葡萄心理,就对周语恶意诋毁。他什么也没说。
李季和颜问:“在这儿还习惯吗?”
顾来没答话。
那无齿之徒李皓暗自发急,阴阳怪气的插话:“老爸,你一天天念佛都念傻了?”
李季给了儿子一个眼神,无齿之徒总算有个约束,只在一旁愤愤跺脚,小脸气鼓鼓。
李季在周语肩上握了握,凑近她耳边:“都杵这儿干什么,带小皓上车。”
周语嗯一声,抬头对顾来说:“我走了。”
没人应。
那时,右边楼上突然飞出白鸽,在大雨中盘旋,他抬头看去。
周语将李皓带上车,李季和顾来在雨中说了几句,递了名片,也进来。
车内干燥而温暖。
周语给李皓擦头发。
小兔崽子突然叫起来:“周语你怎么在发抖!”
周语:“伞都给你了,你在雨里站几分钟试试看抖不抖。”
大灯蓦地打开。
车前的男人眯眼,手肘挡一下。
李季调头,车滑了两步便停下,喇叭滴滴两声。
周语问:“怎么了?”
李季说:“车阻石挡了。”
李季开窗,对车外发愣的男人指挥:“麻烦你,帮我把前面的石头挪一下!”
顾来哦一声,跑过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