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映桥不好跟父亲直接吵,便托着下巴,充耳不闻。
云成源声音哽咽的道:&ldo;你到底看上季文烨什么了?家世人品个人修为,怎么看都是状元爷更好!&rdo;
马上就要嫁人了,父亲还在挖墙脚,动摇她的心。说来奇怪,越是被质疑打压,反倒越坚定,人有的时候就这么奇怪。映桥此时就是这样的心情,挑挑眉,不是很正经的回答道:&ldo;季文烨长得更好看点。&rdo;
云成源差点喷出一口老血:&ldo;你果然稚气的可笑……全然不懂婚嫁该看重什么。&rdo;
映桥认真了:&ldo;季文烨定下我的时候,您还没中进士呢,可见他是真的待见我这个人,不是为了别的。另外,他还说他不纳妾。状元郎可没承诺这个,而且他娶我,怎么都像是履行那一纸婚书的契约而已。我和他都差那么点火候。&rdo;
&ldo;火候?火候是什么?&rdo;云成源理解不了女儿,于是脸一酸:&ldo;就是季文烨往你脑子里灌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rdo;脸埋在胳膊里哭道:&ldo;就知道在他府里两年,再出来就不是我的女儿了,他们能叫死人开口说话,把你驯化成另外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rdo;
半晌,映桥道:&ldo;我相信自己没有嫁错人。&rdo;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成源当真除了掉泪外,没别的办法了,过了一会,开始念叨成婚后要孝敬公婆,和睦妯娌,毕竟那些人知道她是丫鬟出身,更要谨言慎行。
映桥嗯嗯的答应着,但心里则想,丫鬟又怎么了?还不许别人翻身了?谁家一开始就是王侯将相?!季文烨肯对她明媒正娶,她就没觉得哪里矮人一等。
等父亲念叨完了,映桥开始和他聊别的,诸如殿试惊险吗?皇帝长什么样子?
本想打听打听帝国最高等级考试是什么样子,结果她爹可能是太紧张了,竟什么都不记得。最后只蹦出一句:&ldo;皇帝是个……中年汉子……&rdo;
这时文嫂端来两碗馄炖,父女俩各自吃了,云成源吃了之后,感觉舒服多了,叮嘱映桥也好好休息,把她送回楼上了。而映桥&lso;夜宵&rso;吃的有点多,躺在床上撑得入夜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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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桥对婚礼一窍不通,她爹也亦如此。好在季文烨想的周到,不时派人过来指点一二,所以映桥没有母亲替她经管,也能将一切有条不紊的准备妥当。
因要嫁女,云成源将一切吃喝宴请都推掉了,专在家陪女儿。正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闻名天下知,中进士之后,各会馆的商客主动赠金送银,连他们当地知县也主动派差役过来送了些礼。结果云成源不主动出门会客,也有宾客主动上门见他。
云家的远亲也知道云成源高中了,打家乡过来投奔,几个甚至甘愿留在他门下当&lso;仆人&rso;。映桥一万个不愿意,说什么不叫老爹留这帮家伙,云成源便拿了些银两出来给他们,暂时又把他们打发回乡了。
早几天,云成源从外面买了个秋霜的丫鬟,临时给映桥充当陪嫁丫鬟。一般人家,陪嫁丫鬟是给姑爷默许的妾室,挑的都是姿色过得去的。但云成源为女儿着想,专门挑了个小眼大嘴,皮黑身短的丫头买进来。
映桥知道老爹是什么心思,哭笑不得,季文烨真想花天酒地,谁能拦得住他。
转眼到了出嫁的日子,映桥纵然心大,前一晚也失眠了,迷糊一会,就起来瞅一眼是几更天了,就怕起迟了。秋霜干脆一夜没睡,给映桥守夜,到了时辰,她进来喊小姐,见她已经坐了起来。
开脸、梳头、穿嫁衣,一切准备妥当,映桥连口水也没顾得上喝,倒是楼下热闹非凡,院里摆了流水席,一群从没见过的人在那里吃吃喝喝。过了晌午,映桥被扶下了楼,哭嫁告别父亲,她倒没怎么掉泪,倒是云成源几乎不能自已,女儿养了这么大,对方下了点聘,就将人领走了,简直是割他的肉,只是碍于场面,不好放声大哭,只不时抹抹眼泪。
映桥见这一屋子的人,哪个都没见过,想来是老爹的同窗朋友,余光扫了眼,当真没见到汪奉云,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外面鞭炮响,有人喊:&ldo;花轿来接新娘子了‐‐&rdo;
她盖上盖头,由秋霜扶着上了花轿,一路吹落打鼓往侯府去了。
映桥顶着盖头,什么都看不到,耳边人声嘈杂,想来很热闹。不过,感觉在婚礼上,新娘子只是个道具,她拜了堂,就被送入了洞房坐着。倒是外面十分热闹,新郎官和侯府内的男人们看戏吃酒不亦乐乎。
这时就听外面有女人道:&ldo;哎?干嘛不许我们进去看新娘子?还有规矩没行呢!&rdo;
洞房里面的规矩?难道是吃生饺子?
&ldo;太太、各位少奶奶们,这是少爷吩咐的,奴婢们不能不听他的吩咐。&rdo;
&ldo;算了,老四就是这么个怪人,随他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