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景静静听着,目光落在一点点亮起的天际上,神情宁和。
系统捏了把汗,它从南流景的神情里,根本看不出来他有没有信这番说辞。
【宿主,你这番说辞,能忽悠住他吗?】
姚容道:[其实我这番说辞,也不算在骗他。]
过了好一会儿,南流景收回视线:“母妃,一直陪在我身边,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姚容以非常肯定地口吻告诉他:[不会。]
南流景眼中微微湿润:“我一直都很担心你会无聊。”
[那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我陪在你身边的过程,就像是在看着一棵柿子树慢慢长大的过程。]
[你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再去拯救你,但我还是想继续留下来,看着柿子树开花,结果,长成参天大树,给天下人纳凉庇荫。]
南流景还没有成为明君,没有在青史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她怎么舍得在这个时候离开。
“好。”南流景微微闭上眼睛,眉眼柔和下来,“母妃,你等着看吧。小舅舅已经将刀递到我手里了,你且看我如何执刀。”
“咦,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姚盛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南流景睁开眼,伸手扶住栏杆,笑容灿烂:“小舅舅,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南流景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昨晚梦到我母妃了。她托我转告你,说她发自内心为你骄傲。”
姚容无奈一笑。
姚盛安略有些诧异,旋即眼眶就微微红了起来。
他觉得,南流景说这番话,很可能只是在宽慰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中他又有种奇异的感觉,这就是阿姐心中所想。
“你母妃还说了什么?”
南流景没有马上回话。
姚容明白南流景的意思。
姚盛安的痛苦,来源于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唯一能劝他放过自己的人,是她。
[流景,你帮我转告他,就说——]
[他一直觉得我为家族牺牲了婚姻,但是,他这十八年来,也一直在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的人生。不要再因为我的遭遇而痛苦,我和他一样,都不曾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我相信,父亲、大哥和二哥也一定会为他感到骄傲。]
南流景一字未改,全部复述出来。
姚盛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他确定了,一定是阿姐给外甥托梦了。
因为只有阿姐知道,他最在意什么,最过不去的坎是什么。
***
南流景和姚盛安一起去吃了顿早饭,然后南流景就回屋补觉了。
他这一觉没有睡太久,午时刚过就醒了过来,简单洗漱之后去了书房,研墨提笔,给齐思和梁光誉都各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