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听说自己的副官迟保田中弹,心很痛,摇摇头,他对田七凤道:“爱?我们的爱??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象罢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请你不要把它想成一个人的事情。你一直在感情的漩涡里不可自拔,把自己和我都折磨得疲惫不堪。”
“折磨?”田七凤说:“我原来以为真正爱一个人不是占有,是付出,是让你过得幸福。我一直觉得自己真心付出,对这份感情没有瑕疵。但是,直到今天要失去你,我才明白,我不能失去你。否则,我没法活了!”
张作霖不为所动,说:“你要俺说多少遍?所谓爱,是两个人的事。爱情的悲剧,大抵是一厢情愿的苦果。须知两情相悦,才能执子之手。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味将自己的*以爱的名义,强加在另一个人身上,不仅束缚别人,也枷锁了自己。这样的爱,是自私的表现。一个人的爱情,如果也能算真正的爱情的话,那它大抵就是世界上最卑微的,最没有意义,最无耻的爱情。”
田七凤对张作霖这一番话很震惊,冷笑道:“你说我自私?你说我无耻?”
张作霖回答说:“俺是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爱情里没有痛苦,没有泪水。一个人的爱情,你可以叫它*,喜欢,但那不是爱情。在爱情中,不会有人如此伤害对方。”
田七凤说:“我伤害了你?我那么爱你,难道我错了吗?我们曾经那些共生死的日子,你忘了吗?在俄国,你替我挡子弹,那不是爱吗?我爱你,这有错吗?”
张作霖说:“曾经?再美好的事情,也只是曾经。会过去的。爱情本身没有错,错的只是你爱错了人而已,俺们不合适,就算你再意不平、心难定也要果断地分道扬镳,不要傻傻地一次次重蹈覆辙。俺们是兄弟!俺不能爱你,如果结婚,你让小六子他长大了以后会怎么看他爹?”
田七凤说:“借口,你说的都是借口!你根本不懂爱情!你会后悔的!”
张作霖轻声说:“请别说我不懂爱情,我只是不爱你而已。”他这句话声音很小,但田七凤听得清清楚楚。
不一会,张府门前来了一队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领头的小头目是年轻的张宗昌,迟保田被子弹击中后,送到医院,还好只是失血过多,保住了性命。警察们很快上前逮捕田七凤,张作霖跟警察的小头目张宗昌打招呼,说:“没出性命就好。七凤兄弟现在看起来犯迷糊,你们要善待她。”
田七凤说:“我不要你管。”
张宗昌笑嘻嘻走了过来,对张作霖说:“放心吧,俺心里有数。对了,张大人,俺也姓张,以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张作霖问张宗昌道:“你叫什么?哪里人?”
张宗昌说:“俺叫张宗昌,山东人。”
张作霖点点头,说:“后会有期!”
当日的婚宴,经过田七凤这么一闹,很不愉快,宾客们也早早就散了。洞房之夜,张作霖掀了卢玉春的盖头,握住她的小手,一脸愧疚对卢玉春说:“玉春,真是对不起你。今天本是你我大喜的日子,却闹成这样。”
年轻的卢玉春微微一笑,说:“没事,爱情,终归是厚重的东西。缘分像疾驰的风,相比‘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更喜欢‘繁华落尽见真淳’。人世间不可挽回的东西很多,譬如对一个人的感觉。爱情尺度的拿捏,天分极高之人才可掌握得尚到火候,松则一泻千里,紧则反弹伤到自己。七凤她不明白,世界辽阔,因缘流转,先要学会爱自己,才能成全感情的涅磐。一念执着,才酿成今日之悲剧。她也挺可怜的,我不怪她。”
张作霖说:“但是我保田兄弟也是伤得冤枉。都怪我当初心太软,没有跟她断绝关系。”
卢玉春倒在张作霖的怀里,说:“夫君,事已至此,你就别多想了。好好睡吧。”
张作霖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吹灭了床头的红烛,黑夜再一次降临。
这件事情轰动一时,但很快就过去了。不久,李经述召集张作霖、王士珍、曹锟、段祺瑞、冯国璋、刘步蟾、邓世昌等军队高级将领到总统府机密会议室开会,商议要把中国陆军扩充到150万,并要求军队做好打世界大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