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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祝瑾年看了看身后，只有两个狱警。也正是这制服笔挺的狱警给了她胆量，否则她一定会后退至门边。

&ldo;你！我知道你……哈哈，我知道……&rdo;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ldo;你知道？&rdo;

&ldo;别装了，我知道你，嗯嗯，我知道。&rdo;小志瞪大眼睛，一个劲儿点头，伸长了脖子，&ldo;我知道你的秘密，以为我看不出来？&rdo;

&ldo;我的秘密？&rdo;

&ldo;你就是眼睛，偷看我……哼哼。&rdo;他忽然露出令祝瑾年倍感熟悉的笑，这笑，他在快餐店里也露出过。

眼睛？难道自己在他眼里，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只是一个器官了吗？祝瑾年心里起疑，想起在小志家里的事，便主动解释：&ldo;我是你爸爸一个朋友的女儿，我们见过面，在你家的时候。&rdo;

&ldo;不是！&rdo;小志出声打断她，&ldo;你是我爸爸的眼睛！你在看着我！&rdo;

&ldo;为什么这么说，能告诉我吗？&rdo;祝瑾年耐心道。

小志得胜似的扬起下巴，像个守着秘密不肯告诉陌生人的孩子，剧烈呼吸着，眼神迷乱。

之后，祝瑾年再问什么，他都不肯开口，时不时防备地看看她，嘿嘿笑一下。他本就不善言辞，现在更是乐于沉默。

坐在监控室里的聂羽峥面对安静的好像一出哑剧的画面，静静等待着祝瑾年下一步行动。

&ldo;他进来这些日子，据我观察……&rdo;所长坐在一边，说，&ldo;和那些故意疯疯癫癫装精神分裂来逃脱法律制裁的嫌疑人不同，他不是装的，精神状态确实异常，有点间歇和反复性，他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和我们能看到的不太一样，当然，他看到的肯定是幻觉。&rdo;

&ldo;举个例子。&rdo;聂羽峥建议。

&ldo;他总是能看到他爸爸，有时不止一个！而且他用的名词也很怪，我们说人，都是&lso;一个人、两个人&rso;，或者是&lso;一位某某，几位某某&rso;，他呢？居然说什么&lso;一片爸爸&rso;&lso;两块爸爸&rso;之类，就算是见鬼，也没听说什么一片鬼、一块灵魂吧！&rdo;

&ldo;他的&lso;爸爸&rso;都出现在什么位置？&rdo;

所长摆摆手，&ldo;不是凭空出现的，他会把我们几名干部（狱警）认为是他爸爸，就好像刚才，他把你带来的那位心理咨询师说成是他爸爸的眼睛。他刚进来的时候，总想在墙上画什么记号，被我们干部阻止了，这种行为在咱们这儿是绝对不允许的。&rdo;

画记号……难道又是画&ldo;正&rdo;字？

&ldo;嗯？她要做什么？&rdo;所长指着监视屏。

聂羽峥的目光又回到屏幕上，只见祝瑾年从包里拿出一张白纸，放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顺带给了小志一支黑色水彩笔。

&ldo;投机取巧。&rdo;马上会意的聂羽峥评价道，虽用了个贬义词，但唇边带着一丝笑意。

小志握着笔，有些迟疑，过了很久才慢慢在纸上画着祝瑾年要他画的房子、树和人。她刚才说，除了这些，如果还有什么其他东西想画进去，也可以。

十分钟后，他把自己的画往前方一推，&ldo;嗯……给。&rdo;

祝瑾年糙糙看了一眼，眉头忽然一皱‐‐这幅画太有挑战性，足以成为&ldo;房树人&rdo;心理学的经典案例，很多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的符号，还得回去好好查一查书。

慢着，她一时想不起来，作为专业心理分析的聂羽峥会不会……这是我的主意，干嘛会想到让他插手？祝瑾年鄙视自己。会面时间眼看要到了，她只能先行离开，暗搓搓把小志的画折好放进包里，打算独自好好研究一番。

哪想到，狱警带着她一路走到了监控室，门一开，只见聂羽峥和所长坐在里头，他们面前的监控画面正是刚才自己和小志会面的房间。

祝瑾年心里明白了七八分，想对聂羽峥冲口而出的一句&ldo;你监视我干嘛&rdo;硬生生吞下去，换了副微笑的表情，拐弯抹角地问所长：&ldo;刚才我应该没有什么不当言论或者举止吧？&rdo;

&ldo;没有没有！你放心，这都按照我们的规定程序来的。&rdo;所长笑着回答。

&ldo;所有人跟嫌疑人会面，都需要全程监控吗？&rdo;她假装好奇，&ldo;连聂组长都要？&rdo;

&ldo;这要分情况。&rdo;所长耐心地解释道，&ldo;如果是辩护律师，他有权利要求单独会见，我们不能进行监听。其他办案人员，我们是会录像以备检查的，聂组长当然也是一样会被监拍监听。&rdo;

祝瑾年受教地点点头，心想，看来我那张画是藏不住了。

聂羽峥起身，车钥匙握在手里，像是要走。她几步赶上，问：&ldo;聂组长不跟小志聊几句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