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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第1页）

&ldo;怕皇叔生气。&rdo;宁衍说：&ldo;也怕抱完了，会变得更软弱。&rdo;

宁怀瑾闭上眼睛，复又睁开。

他忽而感受到了一种痛苦，只是那种痛苦并不尖锐，也不沉重，反倒有些缥缈，甚至并没让他体会到太过切实的感觉。

宁怀瑾心里清楚，那是从理智和情感厮杀中衍生出来的痛苦，但因为宁衍正这样紧地抱着他，所以导致他心里的天平无意识地往其中一侧压倒过去，就显得那痛苦像是蒙了一层雾，虽然朦胧胧地近在眼前，却似乎并不能近他的身。

他从小到大，无论是圣人之言还是家中训诫，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这辈子唯一可称得上&ldo;职责&rdo;的就是忠君。对陛下有用，就做个臣子，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对陛下没用，则做个皇亲，顺应帝王心意，本本分分地安稳一生。

后来宁衍登基，宁怀瑾顺理成章地把这两条路并成一条，从来也没想到过&ldo;宁衍&rdo;和&ldo;陛下&rdo;之间会有什么分歧。

所以当这二者忽而冲突起来时，宁怀瑾压根没法选。

理智告诉他应该掐灭宁衍的幻想，但他的情感却做不到。

‐‐外敌当前，宁怀瑾想，在这个关口上，我怎么能对他说重话，让他分心呢。

&ldo;你……&rdo;宁怀瑾艰难地改口道：&ldo;陛下‐‐&rdo;

&ldo;名字。&rdo;宁衍不由分说地打断他。

宁怀瑾感觉到宁衍搂着他的手收得更紧了，几乎要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宁衍的呼吸近在咫尺，听起来比平日里更急促一些，胸口的起伏也更大。

门缝处那道窄窄的光线很快随着日头偏移缩短变宽，最后只剩下了门口那小小的一丁点。

宁怀瑾从艰难的自我挣扎中暂且获得了片刻喘息，然后他听见自己叹了一口气，让步道：&ldo;小衍。&rdo;

宁衍嗯了一声，更紧地环抱住宁怀瑾，小心翼翼地商量着：&ldo;抱一会儿，皇叔，就一小会儿。&rdo;

&ldo;但是‐‐&rdo;

宁怀瑾还想说什么，可宁衍没给他机会。

&ldo;皇叔。&rdo;宁衍说：&ldo;咱们说好的，等三哥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再谈这件事的。&rdo;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宁怀瑾想，当时他匆匆赶回来，坐在宁衍床前时，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伤病，哪能有心思想这些事。

&ldo;好。&rdo;宁怀瑾说。

宁衍像是给宁怀瑾找到了个借口，好让他能借着&ldo;说话算话&rdo;的由头顺理成章地昧下这件事，不必在这个时候让宁衍伤心。

宁怀瑾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心头略略轻快了一些。他任宁衍抱了一会儿，终于迟疑地抬起手，胡乱地在宁衍背后顺了顺。

宁衍手臂微微用力，收紧了一瞬又松开，然后向后退了一步，放开了宁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