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乔峰、段誉等人在皇宫内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众人皆是心焦。当天晚上,马大魁便领着华赫艮潜入兴州城,前去勘探看看哪儿适合挖地道通往皇宫。快天明时才回来。
吴长风心里有事,硬是睡不着,拉着范晔在屋中下棋等候。钱鹤声是少年,本应贪睡,因挂念着师父,将将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便到厅中陪着二人一起等。
见华赫艮和马大魁回来,三人同时站起身问道:“怎么样?选到合适地点没有?”
华赫艮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地点倒是有一个。我们在皇宫以外转悠了一夜,总算是找到一处荒园,只是离皇宫太远了。但是皇宫毕竟是紧要之地,要想再靠近些却是不能了,不是有沟河相隔,便是地质坚硬,无法下手;还有的地点土质倒是疏软,地点却又不隐秘;哪像这荒园,派两名兄弟看护放哨便好。然而若是从这荒园向里挖,即便是有趁手工具,只怕也得三两个月才行。”
众人不禁都怔了一怔,心道如何能等到三两个月以后。若在此期间乔峰、段誉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令人惧怕之事?然而华赫艮是钻地打洞的行家,既然他说只有那一处可以挖,那定也别无他法。
吴长风咬咬牙道:“三两个月便三两个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眼下也只得如此了。不过我丐帮人多势众,华兄你尽管指挥,我丐帮所有弟兄听你调动。”
当下华赫艮便亲自指挥,把山庄内四十余人分成三班,轮流施工。本来吴长风还打算让兴州城内的丐帮帮众都参与进来,但思索再三,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既然分舵主马大魁能够结识宫中当差的侍卫,那兴州城中的数百帮众,也难保有和西夏官府中有联系的,别再走漏了风声。
正当众人热火朝天地随着华赫艮做地下的勾当之时,王重阳和林朝英、虚相带着六名少林高僧也到了。原来是虚相到少林寺搬了援兵。
吴长风见领头的是玄镜大师,自己的老相识,急忙上前寒暄。玄镜为吴长风等人介绍了师弟玄隐和另外三名罗汉堂慧字辈武僧,内中一位僧人却始终戴着面罩,玄镜也不介绍他。吴长风心中暗暗诧异,却也不便多问。
众人寒暄已毕,玄镜拉着吴长风的手进入内堂,吴长风知玄镜有话要对自己单独说,便携着玄镜的手一同进去。那带着面罩的僧人却也跟了进来,进了内堂,那僧人取下面罩,吴长风又惊又喜,道:“玄能方丈,原来是你老兄!”
玄能微笑道:“自然是我,这么热闹的事怎么能少了老衲!”
吴长风道:“你老兄是少林当家的,少林又受朝廷监管。我们了解少林的难处,但是没想到方丈你会亲自前来!”
玄能道:“我这条命是乔盟主救下的,不然一年前就扔在西夏了。如今乔盟主有难,我自然该效犬马之劳。不过略微遮蔽下耳目而已。”
吴长风也听说过当年乔峰远赴西夏,从济王李清策和一品堂手中救出了玄能。也暗佩玄能知恩图报,以少林方丈之尊,甘冒得罪大宋朝廷之险,这一份情义也是难得。
华赫艮领着大伙儿堪堪挖了一个多月地道,进展倒是神速。眼望着再有二十日或许就能大功告成。这时马大魁却急急赶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那马大魁对吴长风道:“启禀帮主,我们挖地道进去救人的计划只怕是要无功而返了。现在形势有变。属下上次跟帮主禀报过,我结识一位在宫中当差的侍卫,跟他有多年的交情。自从我们作了打算要救出乔帮主,我便跟他交往更密,在他身上也花了不少钱财。”马大魁说着,又喘了几口粗气,接着道:“今日午时我又约他在酒楼饮酒,席间他道,今后几日他便不能出来和我饮酒了,宫中的差事要紧张起来了。我便问他,什么事要耽误我们兄弟饮酒,他道,总务宫中防卫的欧阳峻堂主,要押解几名重要人物出灵州城,因此宫中的防卫要加强,他这几日便要宿在宫中,出不来了。”
“属下一听,心下有些着急,几名重要人物,说不准便是乔帮主他们。我便趁着他酒意正酣,再继续追问下去。然而其余的他便一概不知了。只说他只是接到了宫中防卫的命令,其他一概不知了。”
吴长风问道:“若他们真的是要押解乔帮主他们出灵州,我们能不能再半道上劫人呢?”
马大魁道:“这个恐怕是行不通的。宫中行事向来诡秘,若真的把乔帮主他们换个关押的地方,定是秘密行事,那天下之大,我们再何处去寻乔帮主他们的踪迹。”
听马大魁说完,吴长风、玄能、卓不凡等人都默然不语。众人皆知皇宫虽险,毕竟还有个目标在那里。若李清露真的把乔峰等人转移出灵州城,那再想打听到下落,又不知猴年马月了。
范晔坐在那里,眉头紧锁,心下却在暗暗盘算。半晌突然道:“此事虽棘手,却也不是无法破解。”
众人知他曾是大理国司马,见识甚广,便齐齐请他赐教。
范晔道:“眼下若要阻止此事,唯有一条路:行刺李清露。”
众人吃了一惊,却没听明白。玄能却在一旁道:“范司马的意思是……行刺李清露,牵绊住欧阳峻,让李清露无暇做此事?”说完,还击了一下掌道:“高,高招!”
众人方始有些明白。范晔拿眼望着卓不凡道:“我们需扮作大宋或大辽的内卫,这样才不会打草惊蛇,让敌人不会猜到我们的动机。要行刺李清露,让她害怕,不敢让欧阳峻和金判铁尺离开身边,恐怕只有请卓先生出手了。”
吴长风道:“确实只有卓先生可以抵挡得了欧阳峻,可是还有那金判铁尺,又该怎么办?”
范晔道:“此事难度极大,既要能靠近得了皇宫,一击出手,让李清露害怕,还要能全身而退,不陷在皇宫里。那么必然要有几位能抵得住金判铁尺的人物。”
众人算来算去,要抵得住金判铁尺,需有四人才行。玄能、玄镜、玄隐三高僧应当可以,余下一人却万万难找。吴长风、范晔等人虽有心出战,却都自知无法与三高僧相比。只怕武功不济,皇宫非是寻常之地,若事情不妙,想全身而退都难。折在宫中是小事,坏了计划却是大事。
巴天石也在踌躇,他的轻功自然甚高,可是武功、内力却也不够。正准备硬着头皮挺身而出,却听钱鹤声在一旁道:“各位前辈,晚辈倒有人选。王重阳师弟和林朝英师姐或许可以。”
众人知王重阳与林朝英是当世第一高手李沧海的弟子,自然武功非凡,但毕竟年纪尚轻,内力修为又能有多高?
钱鹤声道:“王重阳与林朝英随李前辈习得双剑合璧的剑法,二人合使,威力无双。更为关键的是,他二人是逍遥派门下,会凌波微步的轻功,即便打不过,要逃命时,谁人可挡凌波微步?”
众人听他说得有趣,不由自主都笑了起来。大家都拿眼望王重阳与林朝英。玄能道:“这样罢,我们考究一下两位少侠的剑法和轻功,再做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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