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逸轩并没有去睡,他走到案前,看着桌上的图,陷入沉思,司马溶的意气之举,让乌蒙国逮到了理由,他们以此为理由迅速的扩大了战事,如果不是这两天天气太糟糕,乌蒙国的军队早就四处燃起战火,能够避免的战争最好是避免,不然,受苦受罪的只是无辜的百姓,也会使国家元气大伤。
初时还不能入睡,后来听着风声,帐篷内始终保持着一种温暖的温度,丛意儿慢慢的睡着了,有司马逸轩,恨也罢恼也罢,就是一份安心,这种安心只有司马逸轩可以给。仔细想想,当时和中年男子相处的时候,也就是因着一份莫名的安心感才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当时没有想过司马逸轩还有可能活着,毕竟他是在自己眼前死去世,怎么会想到他是诈死?所以,从没有想过他们有可能是一个人!
再一次去添柴,司马逸轩替丛意儿盖好棉被,看到她安睡的面庞,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
一觉睡到清晨,丛意儿睁开眼睛,一直以一个姿势睡到现在,有些累,她从床上坐起来,虽然动作很轻微,还是听到司马逸轩的声音温和的响起:“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吧,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但路上不太好走,一时也不能够离开的。”
丛意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炉火里火苗就如昨夜一般没有任何的变化,司马逸轩的神情有些疲惫,难道他一夜没睡?丛意儿犹豫一下,装做不经意的问:“您昨晚没有休息吗?”
司马逸轩笑了笑,说:“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耽误了,就没睡。昨晚睡得可好?”
他们之间的对白听来非常的客气,两个人似乎都有些不太适应,却不知如何改变这种状况。
丛意儿点了点头,说:“刚刚听你说时间还早,你去歇息一会吧,我睡得很好,此时醒了就不想再睡了,不晓得莫公子他们怎样了,昨天他摔得很厉害,只怕是今日要更辛苦些。”
“我没事。”莫家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然后推门进来,笑着说,“在外面听见二位说话,知道已经醒了,就过来打声招呼,丛姑娘不用担心,我好的很,平日里征战沙场,这种摔打是常有的,昨晚歇息了一夜,敷了我们乌蒙国的药,今早就好了很多,只是想起昨天,觉得有些狼狈,到让姑娘看笑话了。”
丛意儿一笑,说:“事出意外,说不上狼狈二字,如果不是你在前面先摔倒了,说不定就是我走过去摔跟头了。”
“对啦,司马兄,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城?”莫家昆转开话题,看着司马逸轩,问,“司马溶的意气之举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萼公主在中间说了不少的好话,应该可以减少一些事态的恶化,那个小丫头,不知怎么的就迷上了丛家的大少爷,噢,对啦,就是丛姑娘的哥哥丛克辉。因着他的缘故,萼公主在中间真是起了不小的作用。她虽然身份不及蕊公主,但也是皇上的心肝宝贝,说出的话也有几分份量的。”
司马逸轩点了点头,微笑着说:“过些日子我就回去。今日你先带着意儿回京城吧,这儿条件太差,若意儿留在这儿,就太委屈了。”
莫家昆点了点头,说:“好的,这是自然。”
苏娅惠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被关在房内已经好几天了,不过,除了行动不自由外,别的都还照旧,每日里依然是她的丫环伺候她,她每天的饮食也有专人过来打理,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不可以离开这房间半步。听太医说,自己有了身孕,真是让苏娅惠大喜过往,有了二太子的骨肉,若是有幸生个男孩子,她在二太子府里的地位就会更加的与众不同,更加的稳固。就算是蕊公主嫁进来,也因着大兴王朝的规矩不可以有一男半女,而丛惜艾,看二太子对她的态度,只怕是今生也没有出头之时。唯一担心的就是要是丛意儿真的嫁进来,只怕是她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超过丛意儿的!
“外面在忙些什么?”苏娅惠喝了口燕窝,轻声问,“二太子去了哪儿,今日会过来吗?”
站着的丫头立刻微笑着说:“今早到是听李公公说起过,这几日主子忙着应付乌蒙国的人,不太有得闲的时间,但是,说不准今日会过来瞧瞧,主子还特意让府里的人去替您到饮香楼订了滋补的饭菜。”
苏娅惠矜持的笑着,很有一份不由自主的优越,慢声细语的说:“真是要谢谢二太子,如此为娅惠操心,可恨的是这乌蒙国的人就是不肯罢休,否则,此时二太子可以如何的优闲。对啦,有没有丛惜艾的消息?她还呆在自己房里吗?”
丫环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听李公公说,她好象随主子一起去了蕊公主那儿。”
苏娅惠顿了一下,似乎不经意的问:“有没有丛意儿的消息?”
“这到不曾听李公公说起。”丫环想了想,说,“只是听李公公说起过,有时候,主子会去丛姑娘那,不过,奴婢听人说过,那丛姑娘本是轩王爷的王妃,怎么可以再嫁给主子呢?就算是轩王爷已经过世了,她也算是轩王爷的未亡人,断不可再嫁人的呀。”
苏娅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说话,想了一会,说:“我觉得不舒服,去把盆端过来,只怕是又要吐了,这小子真是能折腾我。”
甘南看着莫家昆和丛意儿一起离开,有些难过的看着自己的王爷,轻声说:“王爷,您为什么不把丛姑娘留下来,这儿虽然条件差一些,但是,有您在,丛姑娘应该也是开心的,再者说,过两三日,您也会回京城,就差这几日吗?”
司马逸轩看着丛意儿和莫家昆的身影在风雪中消失,雪已经停了,风也渐渐的小了,从他和莫家昆说起请莫家昆先带丛意儿离开开始,丛意儿就没有说过一个字,她沉默的站着,沉默的听从着,沉默的保持着二人之间的距离,是一种他觉得心悸的疏离,丛意儿是打定主意不再与他继续下去,她觉得他欺骗了她。
莫家昆一边走一边说:“今年是怎么了,京城怎么如此糟糕的天气,唉,蕊公主也会选日子,你说那个司马溶有什么好的,她却致意要嫁,还不如萼公主,最起码挑了一下自己喜欢的,蕊公主喜欢司马兄,这在乌蒙国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多少王亲贵族提亲,她却说非司马逸轩不嫁,到最后——嗯,应该是她不知道司马兄还活着,否则她才不会傻到嫁给那个司马溶呢。”
“那你为什么不出面阻拦,虽然你不能够说出司马逸轩还活着的事,但至少可以让她不必嫁一个并不爱她她也不爱的男子,司马溶不是一个坏男人,但是,绝对不是她该嫁的。”丛意儿倦倦的说。
莫家昆想了一下,无奈的说:“你是不晓得,蕊公主如何的难缠,其实说来我与她还是有些渊源的,而且也曾经有指腹为亲的旧事,但是,在她长大成人之前,我一直在边境处奔波,所以没有见过面,后来见面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而且已经心有所属,既然如此,就放弃了,我可不想娶一个心里没有我的女子为妻,现在我已经有了妻女,她还抱着梦不肯醒,她根本不懂得司马兄,怎么可能与他共此一生?真是傻。”
丛意儿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爱情面前怎么可以理智的分析?蕊公主她喜爱司马逸轩不可以用道理来分析的。
“你和司马闹得很不开心。”莫家昆犹豫了一下,说,“别的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真的很在乎你,如果说他欺瞒你不对,那一定就是他当时有不能说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一定与你有关。”
丛意儿愣了愣,微笑着说:“你还真是不累,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