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行夜随手将煤油灯扔到一旁,将头颅别在腰间,迅速腾出双手进入作战状态。
他和巨人都死死注视着对方,一时间陷入僵持。
祈行夜不敢掉以轻心。
作战中,体型是绝对的压制因素,三百斤和一百斤根本不是一个量级,那是技巧根本无从弥补的差距。就连比赛也会根据体重划分不同级的赛事。
而眼前的巨人……已经根本不能简单用体重来划分了。
巨人看祈行夜,就像人类看一只小狗。
无论小狗怎么炸毛攻击,嘶吼示威,也根本没有杀伤力。甚至会得来人类一句可爱的评价。
但祈行夜敢肯定,对方伏击自己绝不是为了夸奖他。
不会留手的生死之战。
头颅似乎在笑。
祈行夜冰冷垂眸,冷呵一声,低声问:“你招惹来的?”
头颅和徐丽丽是一体,在祈行夜抓住头颅逼得徐丽丽不得不狼狈逃窜的同时,徐丽丽也相当于放了一个监视器在他身边,汇报他所有动向。
头颅无法说话,就眼睛斜向上嘲弄看着祈行夜,笑容得意又讥讽。
祈行夜却只是毫不犹豫重重肘击,痛得头颅无法睁开眼疯狂挣扎。
他冷哼:“没事翻什么白眼?眼球都快要掉出来了。”
头颅吃痛愤怒。
与此同时,一直在僵持中安静等待时机的巨人也终于动了起来,怒吼着冲向祈行夜,每一步都砰砰作响,地面在剧烈震动,楼体摇晃。
如天地倾倒的末日。
祈行夜却得逞的勾了勾唇角,慢慢仰起头,看向巨人的眸光雪亮如刀锋。
冷静的对手总是棘手的,先动者,先暴露弱点。
而比视线更具有杀伤力的,是他手中的两把长刀。
锻造得轻薄锋利的长刀在祈行夜手中轻盈得像是蝴蝶振翅,颤颤欲飞,却蕴含着不可小觑的力量,像精准的手术刀,任何靠近他的东西都会被割伤。
巨人吃痛,怒吼着灌注全部力量挥向祈行夜。
祈行夜旋身如甩鞭接连不绝,宛如流风回雪,与风同行,让力量十足却迟钝的巨人根本无从确定他的位置。
他也以此灵巧避开巨人砸过来的拳头,反而越过巨人的手臂,借力踩在它的手臂和胸膛上当做攀岩的着力点,几次跃身就已经快速抵达它的肩膀,又顺着它的后背滑下,抓住它的肩胛骨当做平衡点,让自己刚好能够降落到它的后背心处。
巨人茫然四望,不知祈行夜跑去了哪里。
直到心脏从后方传来钻心剧痛。
巨人被激怒疯狂吼叫,它剧烈摇摆庞大的身躯,想要将自己身后的人抖落下去。
但祈行夜手掌如鹰爪牢牢抓住它的肩胛骨,甚至扣进皮肉,直抓住藏在皮肉下的骨骼。
他牙齿间咬着一把刀柄,另一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刺向巨人的心脏,在血肉里翻搅,让本来平静的海面掀起惊天怒浪。
没有血液。
被切割开的皮肉在近距离之下看,更像是黄色
浑浊的蜡质,如人死之后产生的尸蜡,或粘稠凝固的蜂蜜。
刀尖下的触感也与血肉截然不同。
似乎祈行夜找错了攻击方向。
……与远超过自己体型十几倍的敌人对战,生死之局里,走错的任何一步,都将会把自己推向死亡。
祈行夜却不慌不忙,依旧一边努力稳固住身躯,一边继续长刀向前,突破刀尖下的层层阻力,触碰向心脏的位置。
之前在巢穴外围负责守卫的“工蚁”那里,他就意识到了,这些污染物刀枪不入,但并非绝对不会受伤。
它们更像是披着一层厚厚的铠甲,将致命点深藏在身躯内。
只有足够深的致命伤,才能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