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情阁吧,料想今夜亦是不眠。”宁祺闷着声,有些低落。
他想骆玄策了。
是那种非见不可的想,想见到他,能轻抚他的眉眼,能热烈扎入他的怀抱,肆意感受他的温度。
他必须想办法,尽快到他身边去。
在这种入骨思念侵蚀下,注定是不眠之夜,索性去寻扶风,也好早做打算。
情阁还燃着烛火,偌大楼阁,夜里瞧着金碧辉煌,甚至还有三两行人面带贪婪往里入。
人世间倒是千奇百怪,家里的不如路边的,路边的不如貌美的,他们总能自寻乐子,面上如沐春风哄了人开心,转眼就忘了昨日相拥而眠时发过的毒誓。
依旧寻欢。
于他而言,细致到每根头发丝都填满骆玄策,不可能再放下其他人了。
他从来都知道,一个人的牵挂只此一份,若是分给了别人,就不干净了。
马车停在离情阁不远的巷子里,宁祺带了斗笠便下马车,吩咐陌十七驾车回府,小心被人跟踪。
迎着月色穿过昏暗小巷,金碧辉煌的情阁大门还敞开着,迎接着夜里的寻欢人。
也不知道这背后,有多少女子独守空房以泪洗面。
堂里的伙计神采奕奕,想来是习惯了深夜喧闹。
有两人喝醉了酒,贱笑着朝宁祺走来,就在一双手快抓到宁祺时,隔空一道强劲气流迎面而来,下一瞬,两人滚在地上,哀嚎不止。
猩红血液渗透开来,手腕上明晃晃的金筷子,竟是被刺穿了。
宁祺抬眸,三楼廊椅上,正斜倚着一抹红衣,右手搭着一把折扇,左手支着下巴,慵懒绝艳。
“福叔,将这两人扔出去,此后不得踏入情阁半步。”美人,连声音也这般动人。
宁祺轻轻一笑,正欲举步上楼,却听扶风道:“去后院罢。”
话落,身形一闪,飘然到宁祺跟前,宁祺颔首,二人一齐朝后院去。
“怎这时候来了?今夜不顺?”
宁祺摇摇头,一想带着斗笠,便又开口:“顺利,太子和骆向端都栽了,废太子令清晨就会昭告天下,至于骆子瑞,今夜最大赢家就是他,自然会有人觉得他从中作梗,届时差人放出些消息,让他们狗咬狗吧。”
“既如此,何事令你如此不喜?莫不是想起玄王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扶风发现二人性格相当合得来,倒像天生就该是朋友一般,所以就越发亲近,连这等隐私问题都可拿来互相取笑。
这下被猜中了心思,宁祺不说话了,惹得扶风一阵捧腹:“真的栽了?”
“早栽了。”
庭院里,扶风今日例外取了一壶酒,往常二人相聚,却只饮清茶。
按照扶风的说法,酒场流连多许,能遇上个清茶相谈的,从来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