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成年人,不管是谢、蔡二人这样的下属,还是荣宁二府的仆人,都是藐视皇权,心存不敬,即“帝命生杀之柄而委之于旁人,意欲何为?”
他岂会如此不智?
所以,关键还是……环为小儿。
探春闻言,俏丽脸蛋儿上浮起恍然,眨了眨英媚的大眼,隐隐明白其中的门道。
只觉其中蕴藏的人心算计,分寸拿捏,真是妙不可言。
说来,还是她弟弟年幼,而恰恰今日是一起乱了纲常尊卑的事,故而种种原因叠加一处,才无有后患。
贾珩清声道:不过探春妹妹也提醒了我,事后总需写一封请罪奏疏才是,虽说圣上气度恢宏,识我拳拳之心,但……”
有些时候,不是所有人能识他之心的,还是需要解释一下的。
而且今儿一天,他究竟做了什么,也需得和天子时刻保持沟通。
哪怕后世去交办领导吩咐下来的事,都需要时刻汇报进度,汇报你的思想动态。
多汇报,总比让旁人进你谗言要强。
探春闻听贾珩之言,俏丽脸蛋儿上浮起一抹红晕,芳心涌起欢喜,轻声道:“珩哥哥,能帮到你就好。”
贾珩也是笑了笑,说道:“探春妹妹天资聪颖,方才之言,诚有拾遗补缺之效,等下,查账之时,探春妹妹不妨在屏风后听听,也看看这些府中硕鼠是怎么偷食我黍的。”
探春闻言,一双英媚、明澈的大眼睛中,隐有亮光闪烁,道:“我也去?”
凤姐玉容嫣然,笑着打趣道:“不仅你去,林妹妹也去,若是来日出了阁,嫁了人,总是要管家的,提前见识这些,好不被下面人蒙蔽才是。”
这一番嫁人之话,不仅说得探春脸颊粉红,眸光低垂,就是黛玉也是芳心颤了下,白腻如雪的脸颊浮起晕红,瞥了一眼凤姐,心道,琏二嫂子平时说话也没个禁忌,这还有外男在呢。
贾珩面色淡淡,却道:“珠大嫂子也可去听听。”
李纨:“……”
将一双俏丽、羞恼的目光剜向贾珩。
你珩大爷,这话到底几个意思?
前脚凤丫头才说了嫁了人要懂一些账目,后脚你就……
可我都嫁过人了啊……孩子都多大了啊,再说寡妇失业的,也不好抛头露面。
一旁的凤姐,闻言,柳叶眉下的丹凤眼中,也有几分古怪之意,狐疑目光落在贾珩与李纨之间。
如凤姐这等伶俐人,听话听音,总觉得这话有些……名堂。
心底浮现一念,“记得月前,珠大嫂就从珩兄弟那老宅里出来,拿了两本书……”
贾珩清声说道:“凤嫂子平日一人操劳府中大小事务,说忙得不行,珠大嫂子也可帮帮她。”
这话一说,李纨神色怔了下,心头疑惑方解,秀雅、柔美的脸蛋儿上现出一抹柔婉笑意,说道:“凤丫头素来是个伶俐人,平时将府里事务搭理的一丝不乱,我去了也是给她添乱。”
凤姐闻言心头先是一惊,下意识就觉得这话是贾珩拿话点她,如不听话,就让人换掉她,不再让她管着这西府。
可印子钱……
嗯,不能提这个,一提这个,心绪颤栗,竟有泛滥再起之势。
“等过两天,寻个太医问问……这别是什么崩漏之症吧?”凤姐如是想着,一张艳冶、明丽的脸蛋儿,莫名有些滚烫。
不过,只以为是患了难言之隐疾的羞涩,并不做他想。
总之,她不放……那个东西了,也不能拿了她的管家之权吧?
不得不说,经过荣庆堂当着贾母的面“教训”宝玉以及王夫人一事后,凤姐心底已经毫不怀疑,贾珩有这个换掉她管家的手段的。
不说其他,就是将放印子钱的事儿当着贾母的面儿捅出来,她就没脸再管家了,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缺德阿生意,她都只能和蓉哥儿避了人再商议。
一旦被贾母知道,那么她这个管家之权,自是会被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