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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户籍地怎么办？&rdo;

&ldo;当然要请区公所人员注记上去。我想她的户籍地大概不是老家。要是情况需要，我们也去那里找找看吧。&rdo;

&ldo;猫眼&rdo;的妈妈桑说，香里说不定回老家了。哲朗虽然并不相信这句话，但他还是想赋予它极低的可能性。

野末真希子告别前说的话，至今仍在哲朗耳畔萦绕。不要深入追查云云，难道只是给眷恋辞职女公关的客人的建议吗？还是具有别的涵义呢？然而，哲朗无从得知真意。如果真有深意的话，她更不可能再多说什么吧。

&ldo;你打算怎么办？&rdo;理沙子问他。

&ldo;我要去这里看看。不过，我想大概掌握不到任何线索。&rdo;说完，他给理沙子看一张纸；那张从中尾手中收下，上头写着美月老家住址电话的字条。

3

学生时代，美月经常抱怨道：&ldo;我总觉得自己不是真正的东京人。我真希望户籍上写着某某区，我差一点就能住在练马区了。&rdo;

球友之中，从父母那一带就住在东京的人只占少数，而美月就是其中之一，因而受到众人羡慕。即使如此，她似乎还是对自己不是住在二十三区内感到不满（东京圈包括东京都、琦玉县、神奈川县与千叶县；首都圈则外加茨城县、群马县、栃木嫌与山梨县。原则上，日本国外以东京圈或者首都圈泛指东京，而日本国内则以东京都旧东京都府或东京都特别区山手线内的二十三区指称东京。）。

&ldo;我家原本住在浅糙附近。不过那里的房子是租来的，我父亲很想住透天厝，于是贷了一大笔钱，在现在住的地方盖了一栋房子。他本人似乎对那栋房子情有独钟，但是我倒觉得早点卖掉比较好。毕竟这种好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下次。如果错失这次良机的话，一定就没机会卖了。&rdo;

美月口中的好机会，是指日本人因地价高涨而人心激昂。时间点是泡沫经济的巅峰期。

他父亲错过最佳卖点的房子位于保谷市；一栋大门狭小的两层楼木造建筑。从西式池袋线保谷车站步行只需几分钟，距离商店街很近，从家里走没几步就有一家健身俱乐部。据美月说，市价最高时将近一亿元。

哲朗事前打电话告诉过她家人，今天要到府上造访。他一说想要问问美月的事，她父亲没有深入询问，就应道：&ldo;那么我在家里等你。&rdo;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沉稳的说话方式，令哲朗脑中浮现广川幸夫的身影。

哲朗等到约好的时间，按响对讲机，结果喇叭没有传出回应声，反倒是眼前的门突然打开。一名将白发全往后梳拢，个头矮小瘦弱的老先生见到哲朗，向他轻轻低头致意。&ldo;西胁先生？&rdo;

&ldo;我是。&rdo;哲朗应道，也低头回礼。

&ldo;我等你好久了，快请进。&rdo;老先生敞开大门。他眯起来的眼睛和美月一模一样。

老旧的房子带着一股类似鲣鱼的气味。哲朗一进屋，马上被带往和室。说是和室，却放了茶几和椅子，当作一般房间使用。落地窗外有一个小庭院，或许是主人引以傲人之处。庭院里放了好几盆盆栽。

屋内以暖炉取暖。哲朗心想，美月的父亲说不定等他很久了。

美月的父亲年约六十岁上下。听说他从前是学校老师，目前是制作教材和教科书的公司的约聘员工。

&ldo;我听我女儿提过西胁先生。她经常说因为有你在，帝都大学美式橄榄球社才能打进大学联赛。&rdo;她父亲笑着说。

&ldo;您说反了吧？她应该是说因为我担任四分卫，才没办法在大学联赛中夺冠吧。&rdo;

&ldo;不不不，没那回事。&rdo;她父亲挥手。&ldo;美月是个说话不留情面的孩子。有比赛的日子，她总会将失误的选手贬得一文不值。可是，我不记得她说过你的坏话。&rdo;

&ldo;这样啊。&rdo;哲朗心想，就算她有说我的坏话，你当着我的面也说不出口吧。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ldo;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要问美月的消息。&rdo;

哲朗直截了当地开口，她父亲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动摇。他点了点头，说：&ldo;你好像也去了松户，是吗？&rdo;

&ldo;您听说了吗？&rdo;

&ldo;前几天，我女婿打电话来，说他和你聊了许多。&rdo;

&ldo;我很清楚自己是多管闲事，但是听到老朋友从一年前就下落不明，我实在没办法置之不理。&rdo;

&ldo;这怎么会是多管闲事呢。我很感谢你替我女儿担心，美月真的交到了好朋友。&rdo;他像是在同意自己的话般频频点头。

&ldo;广川先生好像没有报警找人，也不想积极寻找美月。您呢？从各种管道找过了吗？&rdo;

&ldo;这个嘛，&rdo;美月的父亲动作缓慢地将茶杯拉到面前。&ldo;唉，基本上我试着和想到的人联络过了，但是听说她留下了字条和离婚申请书，所以……&rdo;

&ldo;您不太想去找？&rdo;

&ldo;我觉得美月是大人了。既然三十多岁的人会舍弃家庭离家出走，一定经过深思熟虑，下了相当程度的决心。所以我认为，既然如此就等到她本人提出某种答案为止，我相信她迟早会和我们联络。&rdo;

哲朗心想，这的确像是退休老师会说的话。这番话他虽然能够理解，听起来也合情合理，但是并不像是亲生父亲的真心话。为人父母，不可能不担心音讯全无的儿女。

哲朗到这里来的目的之一，是要获得美月下落相关的线索。但是老实说，他已经做好了大概会白跑一趟的心理准备。此外，他有一件事情非确认不可。

&ldo;日浦先生，我就直话说了。&rdo;哲朗双腿并拢，挺起腰杆。&ldo;您是不是知道美月离家出走的理由呢？不，应该说您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呢？所以，即使事情真的发生了，您也能这么冷静，是吗？&rdo;

他父亲的眼中闪过惊慌失措的神色。

&ld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rdo;

&ldo;我没办法相信，美月的父母亲居然会认为，她能经由结婚获得一般女人的幸福。您们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本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