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对话,在从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但现在说着似乎也挺自然而然。自然地荣雪有点好笑。
两人七拉八扯又聊了大半个小时,邵栖才告辞。
比起刚刚重逢时,此时两人都已经坦然轻松很多。因为做了相同的行业,不谈从前,也有了相同的话题,这一晚上的聊天,除了一开始的尴尬,可以说得上是相谈甚欢。
聊完天后,荣雪的心理压力也缓解了不少,睡觉前都差点把自己属于高危群体这件事给忘了。
当然,隔日起来,她还记得自己在自我隔离的事。上班时候,和邵栖赵晓冉都隔得远远的,也不跟他们一块去餐厅吃饭,都是打了就直接带到办公室。
唐昊也不知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每天中午下午,都会在执勤的空档跑过来,在窗边看她,和她说几句话,留下一点自己的心意,有时候是几块巧克力,有时候一两朵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鲜花。
说起来,这黑脸连长,也算是个浪漫的人了。
只可惜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还得惨遭赵晓冉的调侃。
有时候赵晓冉故意做捧心状:“唐连长,你对咱们荣医生不离不弃,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唱起来:“如果这都不算爱,又有什么好悲哀!”
有时候直接拿过唐昊的心意,剥开包装放入嘴里:“唐连长,你的心意我们帮荣医生分担了。”
她苦中作乐,闹得开心,可苦了其他三人。
唐昊是每天都被弄得面红耳赤,荣雪比他好不了多了,本来是对唐昊的举动有些感动的,但被赵晓冉这么一搅和,也就只剩下尴尬。
至于邵栖,他倒是不尴尬,就是暗自气得牙痒痒,几天下来,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恨不得将赵晓冉从办公室扔出去,但转而一想,给他添堵的罪魁祸首又不是她,而是那个黑脸唐昊。
然后暗自比照了一下人家的体型,觉得将人扔出去这种事十分不现实,只得作罢。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行动都没有。唐昊白天在窗口出现宋巧克力送花的,他晚上就天天敲荣雪房门,一待待到两个人都要上床休息,才不情不愿离开。总算是能勉强抵消唐昊白天给他带来的憋屈感。
对于邵栖的较劲儿,荣雪倒是没有看出来。她现在还在观察期内,不敢掉以轻心,邵栖每晚来,她都得检查好房间,杜绝一切直接间接接触的可能。
偏偏邵栖总是有恃无恐,在房间里待得越来越久,有时候还自顾地东摸摸西看看,一副放松自在的样子。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能减缓的心理压力,但这岂是能减就减的。
虽然她潜意识也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倒霉,一次危险行为就会感染上。但作为医生,她已经习惯做最坏的打算。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星期。荣雪的身体一直处于正常状态,渐渐也就放松了心情。
直到好不容易迎来一个休息日早上,她本是要多睡一会儿,却忽然觉得身体很不舒服,像是泡在热水里,脑袋也疼得厉害。本以为是自己做噩梦,努力从梦中挣脱在,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不舒服的感觉更加清晰了。
不仅头疼发热,嗓子好像也隐隐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