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安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对他有qíng绪,但他的心毕竟偏向钱心一,他离开这里是他乐于见到的结局,不过方式变成驱逐,他没有办法不心疼。
钱心一看着像个没事人,不过心里肯定被砸了个大坑,回填起来或许需要个一年半载,gad是他工作上的家,他兢兢业业完,被扫地出了门。
&ldo;这话不要对我说,&rdo;陈西安皱了下眉,怒气一放即收,不过赵东文低着头,什么都没发现:&ldo;心一在高总的办公室,一会儿就出来了,不管是他找你还是你找他,你好好想想你准备跟他说什么,不要语无伦次的,他会生气的。&rdo;
赵东文运气好,毕业了有人肯带他,以往他总是遇到个问题就跑去问,依赖性太qiáng,自己不动脑子,结果问题也是一知半解,心里大概清楚,却表达不出来,说话嗯呃嗯呃的,钱心一为此没少骂他。
他一堆事qíng要忙,时间还要làng费在他的糊涂上,他烦的火气直蹿,不过自己收的徒弟,骂完了还是要管,先教他理问题,然后找答案。
清晰的表达是很可贵的技能,所以钱心一在gad第一次见到陈西安就认可了他,一个人办事有没有逻辑,介入到工作里一经沟通就能看出来。
听到他还在公司,赵东文莫名松了口气,前辈的建议是对的,不过他现在根本无法思考,一想到他马上又要让钱心一生气,赵东文登时更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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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安回到办公室,照例泡了杯茶,想起他和钱心一的关系,陈毅为余光瞥他,没在他脸上看见愤怒或是不平,倒是有点意外,他犹豫了半天还是蹬了一脚地毯,把椅子推向了斜后方。
他滑到走道上,对上听见动静看过来的陈西安的眼睛,微笑了一下:&ldo;陈工,钱所今天会来公司吗?&rdo;
陈西安还不知道他已经把他和钱心一的关系透露给了高远,此刻他的老宝宝正在办公室接受高远复杂的迁怒,他回了个笑,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问道:&ldo;来啊,还在职为什么不来?&rdo;
陈毅为愣了一下,陈西安的城府比钱心一深得多,陈毅为怕他误会,笑着解释起来:&ldo;哦,我早上没看见他,还以为他今天出去开会了。&rdo;
陈西安喝了口茶,很随意的说:&ldo;陈总真是幽默,辞职信都交了,还出去开什么会啊。&rdo;
陈毅为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不过又捋不出来,他脸皮也不薄,被戳穿了也不觉得尴尬,仍旧笑得无懈可击:&ldo;真是钱所要辞职?我还以为他邮箱被盗了呢,怎么回事啊?&rdo;
就算陈毅为不是项目交接人,别墅的事故也瞒不住,一传十十传百,本市建筑行业的小圈子大概都会听到风声。
陈西安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敌人和朋友心里的标杆不同,就像王一峰打死都不会信钱心一会犯这种错误,而陈毅为一直以压过钱心一为己任。
&ldo;别墅一个采光顶的梁被拉断了,昨天开会纠责,施工队说我们设计值给小了,确实有点小,我们呢,说他们把钢结构形式搭错了,直梁做成了折线梁,半天争下来两败俱伤,施工队被开了,心一也辞职了。&rdo;
陈毅为虽然名利心重了些,但道德底线还是有的,闻言他立刻追问道:&ldo;有人员伤亡吗?&rdo;
目前的消息是一个急需脑颅修复手术,一个脊椎断了,神经能不能修复还要看手术,大面积挫伤都不用提了,命都还在,可人身伤害无法挽回了。
陈毅为惋惜了一会,脑子不受控制的运转起来。
施工队是被开,而钱心一是辞职,这个落差就充满了矛盾。陈毅为了解他的性格,典型的过刚易折,真是他自己的问题,他辞职的口气绝对不会这么qiáng硬。
而高远的心思他更加透析,小蛮腰还在设计阶段,新的战略性合同又启动在即,辞退的事qíng他绝口没提了,这几天还总是念叨着要去哪里借一队人马来帮手,这种人手不济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赶走钱心一。
这个处罚看起来很有点问题,不过对于他却是有利的,钱心一一走,陈西安一副与世无争的低调态度,一所负责人最有可能就是他自己。
这是他从来到gad就想达成的目标,压过钱心一的风头,成为这里最有实力的设计师,实现的猝不及防,以至于他都有点不太相信,他带着一点茫然的关心,说:&ldo;他还好吗?高总不会让他走的。&rdo;
&ldo;挺好的,吃得多睡得着,&rdo;陈西安的笑容里有点隐秘的怒气:&ldo;他铁了心要走,那点工资福利大不了不要了,反正今年才开头,也没多少,当然,该得的还是要拿走的。&rdo;
&ldo;……&rdo;,陈毅为心想,什么叫&ldo;那点&rdo;,他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