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心一顿了一下:&ldo;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来着。&rdo;
陈瑞河的笑脸险些被震碎,他满口苦涩的说:&ldo;现在也是。&rdo;
&ldo;我希望是这样,&rdo;钱心一放下杯子搓了搓脸,将表qíng藏在手背后面:&ldo;我直接问了,6号楼采光顶塌落的事故,其实不是设计院的问题这件事qíng,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rdo;
陈瑞河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明明是事发好几个月之后才偶尔撞破的,但为了将赫剑云摘出去,他不该bào露正确的邮件还藏在他的邮箱里。但是他当着钱心一的面,也说不出他早就知道,只是冷眼旁观了一切这种假话,于是他只能沉默以对。
钱心一本来就误会成了后者,见他默认还是忍不住觉得生气,什么狗屁朋友!
他闷了一会儿压住火气,还算平静的问道:&ldo;张航就算了,他本来跟我就有矛盾,要整我拿人命来开玩笑,我就当他是个没道德的傻逼。姑且也当赫剑云看见我烦得要死,想让我滚出他的项目,可是你呢,陈瑞河,你怎么会干这种助纣为n&uul;è的事qíng,你叫我怎么信!&rdo;
陈瑞河只能说:&ldo;对不起。&rdo;
钱心一摆了下手,说:&ldo;对不起没屁用!你自己留着吧,我不要。我今天来找你,就是看看你的态度,会不会替我说实话,反正张航肯定不会。&rdo;
陈瑞河心里发沉:&ldo;有一点我到现在还没想通,你们设计院自己发的图,自己怎么会没有记录呢?&rdo;
钱心一坦白的把赵东文删掉邮件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陈瑞河听完觉得非常荒谬,就那么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失误,酿成了这样一个遮遮掩掩、藏污纳垢的大事故。
&ldo;实话有什么用?事qíng都已经平定下去了,没有人关心为什么了。&rdo;
钱心一:&ldo;我关心,说实话你项目上那些施工队,以后跟我打交道的可能性几乎是零,他们怎么看我不要紧,问题是我不能白忍这口鸟气,我总要反击一下,告诉某些人我钱心一不是个软柿子,任他捏个稀巴烂,还连个屁也不敢放。&rdo;
陈瑞河觉得这就是闲折腾,另一面他又忍不住羡慕他,涉世多年,不改意气难平。
&ldo;你们自己删了证据,你倒是告诉我,你准备怎么不忍这口鸟气?想怎么反击?&rdo;
钱心一说:&ldo;你要是肯用事实说话,我就是2:1,你把之前与会的人全叫上,说事故是张航的问题,并让他向我,主要是向伤者家属道歉。你老板我动不了,不过你不要当我傻,别告诉我邮件你们是心有灵犀一起删的,他拉不下高傲的自尊道歉也行,再赔点钱什么的。&rdo;
&ldo;要是你不方便,那我就只能先找人把张航打一顿撒撒气再说了。&rdo;
陈瑞河脸色臭得不行:&ldo;你这是违法!&rdo;
&ldo;说的好像你们是合法的一样,&rdo;钱心一笑了两声,忽然正经起来:&ldo;陈哥,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你考虑一下,我等你电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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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安的邮箱里收到一封邮件,来自消失了一阵子的锦城美术馆的小辫子画家。
小辫子让他在元旦节之后的第二个星期一,去一趟当地参加技术交底,没什么问题的话等到开春,施工队进驻就开始改建了。
陈西安回了个&ldo;邮件已收到,具体事宜电联&rdo;,没几分钟小辫子的电话就来了,钱心一也回来了。
陈西安不喜欢听小辫子瞎聊,就把电话塞到了钱心一手里,这样一举两得,既不会耽误晚饭,又完美的规避了出轨的嫌疑。
钱心一炯炯有神的听那什么新锐画家,从锦城今年冬天泛滥的老鼠,说到他出去为别墅寻找的配套室内装饰,自顾自嘚吧嘚吧的说了半天,赤裸裸的调qíng句式就用了不下十句。
他被雷的实在受不了,心想这还得了,就说:&ldo;那什么,陈西安他换号了,你要找他,以后打这个号码吧。&rdo;
然后他报了自己的手机号。
☆、89
换号只是一句玩笑话。
小辫子问他是谁,钱心一说是陈西安的对象,小辫子画风一变,陡然就正经了起来,有板有眼地报了姓名和工作室,两人没什么可聊的,干巴巴地挂了。
钱心一撂下手机去厨房转了一圈,见今天的菜式简单不需要他这把&ldo;牛刀&rdo;,溜达达的(地)又回了客厅,陈西安大概是有点不甘寂寞,边切藕丁边撩闲:&ldo;发现有人觊觎我的美色,你没什么要说的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