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陈年听过,在北市名气很大,手里带出过不少清华北大的好苗子。
几秒,陈年微微颔首。“林老师好。”
林复点点头。
短暂寒暄,梁芝离开,两人很快进入状态。
桌前,林复先大概了解了一下陈年现在的情况,然后很快做出了一个比较详细的学习计划表,就开始着手就陈年这一学期的薄弱点进行查漏补缺。
隔壁补习补了有多久,周烈就窝在被子里窝了有多久。
一整天,他都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陈年昨晚喂他喝药,到底是梁芝逼的,还是自愿。
而这个只有陈年本人才知道。
或许是太长时间冷静自持的保持好和陈年之间的距离让他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或许是陈年的这个举动让他在长达数月的绝望中瞥到一丁点可能被原谅的希望,又或许,是他这一整天快被这个问题逼疯了。
总而言之,等梁芝上楼给陈年送一小盘水果和一杯牛奶的时候,周烈从她手里截走了这两样东西,然后站在了陈年的门前。
大概是比起被陈年赶出来,他更害怕这一辈子都要跟陈年保持这样一种人在眼前却无法靠近的关系。
于是在喉结滚了几个来回后,周烈终于抬手,敲响了陈年的门。
林复留的作业不少,还有不少是有一定深度的扩展题,陈年正坐在桌前专注解题,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只当是梁芝来送东西,笔尖都没停顿一下,他头也不抬:“进来。”
等人走到跟前,一道很高挑的身影笼在头顶,陈年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他抬眸,对上周烈的眼睛。
窗外夜风吹过树叶,顺着微开的窗户缝闯进来,撩动桌上的纸页,发出哗啦一声。
陈年终于后知后觉从这场突如其来的会面中回神,攥着笔的手指动了一下,他本想问一句“好点了吗”,又觉得纯粹是句废话。
周烈好端端的站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于是他垂下头去,眼光盯住周烈拓在桌面被拉长的影子,突然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一直不擅长后悔和原谅。
从小到大,也从来没为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后悔。
周烈是唯一一个例外。
空气里突然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
周烈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进来之前明明有一肚子的话。
可这会儿看着眼前的这道身影,又好像成了一个被割了舌头的哑巴,什么话都没了。
生怕哪句话让这场会面就此结束,或者是变成另外一种难堪的场面。
可会面总要结束,他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站到天亮。
片刻,周烈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面。
很轻的一声后,陈年听到周烈的声音,带了点隐秘的欣喜,又带了点慌乱的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