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尹煊把早餐摊子交给王氏。
自己一个人小跑着去了趟西市,看了眼芝麻的价格,本就不是芝麻应季的时节,芝麻又不是能填饱肚子的粮食,种得人又少,价格贵得离谱。
一两芝麻就要二十多文。
这个价钱之所以贵,不是在于尹煊能不能买得起,而是在于客人们能不能吃得起。
一盘上好的羊肉二十文,他们舍得掏这个钱。
可一碟作为蘸料、在尹煊看来是必需品,但对客人们来说,可有可无的东西,哪怕尝过,也舍不得掏二十文钱买一两芝麻酱。
毕竟后世的那些火锅蘸料基本都是免费,有些收钱的,也不过一两瓶可乐的价钱。
说起可乐。。。。。。
想喝了。
可乐怎么做的来着?红糖水加点气?
尹煊一边琢磨着,一边拎着一斤芝麻回家——客人们吃不起,但是自己总不能缺了这些东西的,李丽质和李淑想来也会很愿意掏这笔钱。
回去到怀贞坊,先去铁匠铺子,同铁匠说了下打造些铜炉的事,这次铁匠没拒绝,只是些炉子。
见他应下来。
尹煊从家里拎了几吊钱过去。
深秋一点点过去,树叶终于彻底死去,光秃秃的树干立在风中,僵硬地撑着。
天气越来越冷,吴有道他们的内心也越来越寒。
在同福食肆吃了这么些时日。
家里的铜钱可不多了。
这一天,他们又聚在了一起,结伴向着同福食肆走去。
“你们可寻着什么营生?”一名读书人走在半路上,搓了搓手,叹了口气,开口问道。
他最近快要揭不开锅了。
到了冬天,不说自己、妻子、老母,就是孩子这一年又长了些个头,得给自己孩子添过冬的新衣。
布不可便宜。
“你缺钱了?”有人问了一声。
那名读书人点了点头。
吴有道顿了一下,开口说道:“崇贤坊有位商贾,想给他的六个孩子请一位先生,开了每月一贯的价钱,你要不要去试试。”
虽然唐律中只是规定,不许商贾参加科举,并不限制商贾能不能读书、识字。
但一般官学、私学都不会招收商贾子弟。
商贾的孩子想要读书,也只能请先生去家里。
汉人是一个尚学的民族,不管什么样的商贾,总是希望自己孩子能够多读读书,有这种需求的商贾很多,可愿意去教书的读书人很少。
那名读书人脚步一顿,摇了摇头:“我毕竟是名读书人。。。。。。”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
吴有道就摇了摇头:“我就在怀贞坊一位商贾家里,谋了份教书的差事,一月一贯五百文。”
“这价钱虽不多,但至少我等一月酒会的钱是赚到了,还能有些盈余补贴家用。”
其他人侧目看着吴有道。
其实这段时间大家都有了谋生的想法,尤其是在同福食肆又来了一批读书人之后,听他们谈笑间,能听到他们也都有各自谋生的手段。
只是。。。有些拉不下这个脸面。
大多还是给人写信、抄书,或是卖画为生,写一封信倒是不便宜,十字一文,一封信少则能赚五六文,多则能赚五六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