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自然满口应承。
十一月底,蛮夷再次派小队出击香末山,另派了一队前往遥城,裴东明带兵阻击,虽暂时将北漠军阻止了,但这般僵峙下去也不是办法。
腊月初,书香的孕吐已经很轻微了,她已经能够起身在居处走动几步,裴东明却接到遥城命令,要在香末山下死守,等待阿不通再次举兵攻打遥城,好夺回响水城。
只要响水城夺了回来,阿不通便等于是钻进了一个被封住的口袋,大约只有死路一条了。
裴东明带着响水军在香末山下林中守了七天,腊八那日,响水城门轰隆作响,先有五千骑兵往香末山而来,等到与响水军缠斗之时,阿不通带着约有好几万骑兵绕过交战的双方,往遥城快马而去,马蹄激起的烟尘久久不息。
只等阿不通约莫在二里之外,香末山留了老郭头与赵老抠,还有罗四海率五千军士与北漠边厮杀,裴东明与贺黑子带着五千精骑赶往响水城。
书香近些日子只知两军战事不断,也习惯了裴东明时不时的失踪上几天。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把山下的厮杀声当作胎教音乐来加强对肚子里宝宝的爱国教育,更不曾想到,裴东明这一去,却落入了阿不通的圈套。
裴东明与贺黑子带兵到达响水,当日攻城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将南城门攻陷。
香末山中产树,云梯冲车都很容易造就,准备了几个月,响水军士气很高,各个都是悍勇的儿郎。进得城去,见到熟悉的景致,都杀红了眼,遇到蛮夷便拼命砍杀,只等五千骑兵都杀进了城,南城门却又被北漠军夺了去,城头帅旗高扬,旗下站着的年轻男子不是阿不通,又是哪个?
裴东明与贺黑子正带着人马在城内冲杀,眼见后路被切断,再抬头又瞧见了阿不通,顿时呆住了。
贺黑子先叫了起来:“阿不通不是去攻打遥城了吗?怎的还在此间?”
阿不通身旁奴颜半弯着腰站着一人,指着裴东明与贺黑子耳语了两句,正是曾潜。只听得阿不通一声朗笑,“本帅运了我北漠的烈酒来,在此恭迎两位校尉……”说着一仰脖干下去一杯酒,随手将酒杯从城门楼下掷了下来,玉白色细瓷的酒杯跌下来,在南城门楼下青砖上跌了个粉身碎骨……
阿不通一声令下,北漠军层层逼了过来,周围也不知道有几万军士,将这五千骑军围在了当间……
“东明,阿不通明明带了几万人去遥城,这城里哪里还有这么多人?”贺黑子紧握着刀柄,一脸的不解。
裴东明苦笑一声:“我们一心想着要将阿不通装进口袋,哪知道他没进口袋,却弄了个假的先将我们弄进了口袋……惟今之计,只有以死相拼了……”
当时,左家父子得知阿不通出兵的消息,亦带兵从遥城出发,准备将北漠军围在香末山通往遥城的一处山谷里一举歼灭,哪知行至半道却接到密探报来的消息,从响水城出发的那队北漠军根本未有数十万之众,大约有个七八千人,都是马尾绑着树枝蒙混大军,等行至半道,还未到预定的谷口,却不知何故又转身往响水而去……
远远的香末山头,积雪皑皑,站在山上木屋前面的书香正捧着肚子缓缓行走,边行边低低温柔的对着腹中的孩子轻声细语,忽然之间,她整个人都僵立在了原地。
正对着她的手抚摸的地方,肚子里就好像轻轻的涌上来两个气泡,贴着肚皮微微动了两下。她欢喜的摸着肚子,一脸讶色:“这是……胎动吗?”
仿佛是回应她一般,那里又轻微的动了两下,紧接着,肚子毫无预兆的疼了起来,就好像有人撕扯着她的内脏肚腹一般,她一声惨叫便跌倒在地,郭大嫂子与罗夫人闻声而来,相顾失色。
情急之下,郭大嫂子将她抱了起来,送回了房里,急的团团乱转,不知如何是好。山下此刻正战到激烈之处,喊打喊杀声顺着山风送出老远,就算要请个大夫也没办法。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将那军医请了过来瞧瞧,好歹那人也是照顾过军马的,书香紧皱的眉毛却舒展了开来,她奇怪的抚着肚子,犹有余悸。
方才的剧痛竟然消失了,此刻肚子一点也不痛了。
就像安慰她一样,之前那轻微的胎动又缓缓动了两下,就再无动静了。
这一夜郭大嫂子陪着她睡,听着山下的厮杀声一眼未敢合眼,她的肚子却半点未曾再疼过。
作者有话要说:请跟着草默念三遍:草是亲妈草是亲妈草是亲妈!!!!
记得收藏哟,最近掉收藏好伤心啊!!!!
明天会继续更哒……真哒……求支持求给力支持好让我继续日更下去……
☆、81
81
仗打了三天,男人们一个都未回来,郭大嫂子日夜守着书香,第四天天亮的时候,她站在木屋前往山下眺望,林木遮蔽,离主战场太远,什么都看不到。
前两天山下的响动就听不到了,只能听到积雪松涛的声音,罗四海带人坐镇,留守的一小队人马巡视香末山并守护营房其余的人全部出动歼敌,整个营区都空荡荡的,只有极少数的伙夫与马夫,以及十来名留下来特意保护军眷的兵士。
书香从木屋里出来之后,就看到郭大嫂子快站成了望夫石,她慢慢走过去与她并肩站在一处,向山下看去,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