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贯在他们之间,缺失的七年时间里,足够他在一次又一次应酬场上学会怎么喝酒。
而他自从在郁秋走后的第一次大醉后,再也没有醉过。
那是郁秋消失后,他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醉得不省人事。
郁秋没有注意到陆迟风的变化,“……沙发上坐一下吧。”
“你怕什么。”陆迟风问。
“怕黑。”
陆迟风打量着只开了暖黄壁灯的客厅,“那把灯全部打开吧。”
“不。”郁秋却阻止道:“就这样。”
“就这样”?
陆迟风:“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壁灯的暖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很温馨。
陆迟风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郁秋,渐渐发觉出了不对劲。
“……郁秋?郁秋!”陆迟风突然心里一沉,慌了起来,他抚上郁秋的肩膀。
“你怎么了?!”陆迟风的声音里夹杂着慌乱,醉酒的谎言顷刻间就可以□□脆戳破,然而他却顾不上这么多:“你在发抖!”
郁秋没有理他,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仍呆呆地透过阳台玻璃窗,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车流。
眼里毫无光亮,仿佛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陆迟风触摸不到的世界。
“郁秋!”陆迟风见他不理自己,身体还在发颤,干脆直接把他环在了怀里,“……你怎么了?郁秋?小秋?怎么在发抖?!”
郁秋眼睛甚至没有动一下。
陆迟风彻底慌了,他把郁秋抱在怀里,不停地用手顺着他的后背。
也正是因为如此,从这个角度,陆迟风看到了不远处摆着的药瓶。
——“盐酸帕罗西汀片”
陆迟风的内心陡然沉下去,沉得更深。
郁秋的身体原本发凉,但硬是被陆迟风给焐热了,同时也慢慢停止了颤抖。
然而下一秒,郁秋却开始整个人僵住般,自己停住了呼吸。
陆迟风疯狂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对眼前的状况毫无经验、束手无策,只见郁秋整个人像被魇住,只能无力地喊:“呼吸!郁秋,你要把你自己憋死吗!”
“郁秋!”
陆迟风一直在他耳边叫着他的名字。
声音很轻,很熟悉。
很久之后,郁秋才像是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又或是像跌入深海里终于探出了口鼻得以呼吸一般,深吸了一口气,猛喘了几下,连带着胸口肋骨都因为猛呼吸而呛得有些痛,意识回笼。
他动了动脑袋,像只累倒的小动物,不由分说、不讲道理地直接倒在了陆迟风肩颈处,还依恋地蹭了蹭。
然后,他用带着浓浓倦意的嗓音,说:“陆迟风,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