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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张梁附和道：&ldo;确是一桩好事，你也就当是行善积德了，到了方大头家，好生与他续接香火。&rdo;他说完，又将方大头家的妾瞧了两眼，道：&ldo;既是到了我们家，以前的名儿就不要再用了，从今往后，叫金姐罢。&rdo;

方氏笑着拉过新上任的金姐，将她交到林依手里，吩咐道：&ldo;她先跟你住着，好生照料她。&rdo;

林依应下，带了金姐回房，打开箱子，翻了一床干净被褥出来，准备换上。金姐见她忙碌，拦道：&ldo;不必麻烦。&rdo;林依以为她客气，笑了一笑，执意换上，又照着她的身量，将张八娘留下的旧衣取了一套出来，送与她穿。

金姐又是一句&ldo;不必麻烦&rdo;，见她忙前忙后，端茶倒水，突然怔道：&ldo;你是个热心的，真不忍害了你。&rdo;

林依正在铺床，回身笑道：&ldo;你是二老爷的妾，与我何相干，能害着我甚么？&rdo;

金姐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起身与她一起铺床。

晚上，林依去厨房提水，杨婶拉了她问道：&ldo;二夫人与二老爷换来的妾，就住在你房里？&rdo;

林依点头道：&ldo;二老爷给取了名儿，唤作金姐。&rdo;

杨婶扑哧笑出声来：&ldo;还真叫我们说准了，去了银的，来个金的。&rdo;

林依舀着水，心下疑惑，方氏这般费事换妾，为的是哪般，金姐银姐，不一样是妾，一样要同她争官人？更何况，那金姐比银姐更有颜色，她不怕张梁愈发不愿进她的房？

杨婶亦是不解，见任婶也进来提水，便问道：&ldo;你消息灵通，且与我们说说，那金姐，是不是进门前被灌了药，不能生育的？&rdo;

银姐被换走，任婶少了进账，心内正烦闷，不耐烦道：&ldo;休要胡扯，二夫人怎会做出那样的事。&rdo;

杨婶自然晓得她烦恼的是甚么，笑道：&ldo;你急甚么，说不准那金姐，比银姐更有钱哩？&rdo;

任婶开口便道：&ldo;她哪有甚么钱，她是……&rdo;一语未完，忽见林依弯着腰在灶旁舀水，唬得她一惊，忙住了嘴，提了水匆匆离去。

多年寄居，林依心思敏感，异于常人，她瞧出任婶与金姐，都有蹊跷之处，但却不知关节何在，只能干着急。

第23章一箭双雕

第二日清晨，林依尚在睡梦中，忽听得外头任婶唤她：&ldo;林三娘，去厨房帮着做饭。&rdo;她揉了揉眼，心下奇怪，天还未亮透，做的是哪门子饭，再说厨下之事，不是杨婶管着么，怎却是任婶来唤？

身在别人家，再不情愿，也得起床，林依抓过枕边的衣裳披上，发现另半边床是空的，她系腰带的手，不自觉停了半拍，但不及细想，敲门声震天，只得匆匆穿好衣裳去开门。任婶站在门外，眼神却没落在她身上，而是越过她的头顶，朝屋里扫了几眼，问道：&ldo;金姐呢？&rdo;

林依的心猛地一跳，脸上却是平静非常，答道：&ldo;许是上茅厕去了罢。&rdo;

任婶的声量高了起来：&ldo;甚么茅厕，我才从茅厕过来，一个人也无。&rdo;

林依瞟她一眼，道：&ldo;没去就没去，你冲我嚷嚷甚么。&rdo;

任婶没有理她，转头朝另一边叫道：&ldo;二夫人，林三娘把金姐放跑了。&rdo;

方氏好似等着一般，闻声立时就赶了来，怒问林依道：&ldo;你吃我家的，穿我家的，为何要吃里爬外，助金姐逃走？&rdo;

杨婶已在旁听了一时，插嘴道：&ldo;还未四下找过呢，不一定就是逃走了。&rdo;

方氏狠狠瞪了杨婶一眼，却寻不出话反驳，只得叫她与任婶两个，四处去找。林依垂了眼帘，唇边浮上一丝冷笑，还寻甚么，分明是个圈套。果不其然，杨婶将菜地都寻了个遍，还是未能找出金姐来。

方氏得意道：&ldo;林三娘，你还有甚好说？&rdo;

林依道：&ldo;金姐的卖身契在二夫人手里收着呢，她能怎么逃？&rdo;

杨婶正替她着急，听得她这般讲，心下一松，脸上显出笑来。不料方氏早有准备，道：&ldo;卖身契不是让你偷走了么，你休要狡辩。&rdo;

林依还要再说，方氏却道：&ldo;留着话与二老爷讲去罢。&rdo;

任婶上前一步，拉了林依的胳膊，推推攘攘，到得灵堂。张梁守灵还未结束，忽见一群人涌进来，惊问缘由。方氏叫林依到灵前跪了，向张梁道：&ldo;老爷，昨儿我急着来守灵，将金姐的卖身契搁在卧房桌上，不曾想被林三娘偷了去，趁夜将金姐放跑了。&rdo;

张梁不大相信：&ldo;真跑了？&rdo;

方氏点头，唤过任婶与杨婶，道：&ldo;我才叫她们寻过，不见人影。&rdo;

张梁大为光火，走到林依面前，怒问：&ldo;放走金姐，与你有何好处？&rdo;

林依心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缘由，方氏必定已替自己想好了。果然，方氏在一旁代答道：&ldo;这还用问，必定是她收了金姐的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