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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1页）

汤姆给凯瑟琳搬了把木椅，自己坐在花园里的条凳上，望着花园那边的大海。&ldo;什么风把你吹来了?&rdo;他问。

她叹了口气。&ldo;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汤姆。不管我怎么说，听起来都好像我最后还是输了。&rdo;她低头看着地面，&ldo;乔治的事听说了吗?&rdo;

&ldo;出什么事了?&rdo;他问，声音显得很紧张。

凯瑟琳看着他。&ldo;他突发心脏病。大家都说非常严重。他在德比皇家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据我所知，他从昨天凌晨就陷入昏迷。保罗说，在送往医院的救护车上他的心跳一度停止。&rdo;

&ldo;你大老远跑来就是告诉我这个?凯瑟琳，你真好!&rdo;汤姆拍拍她的手，&ldo;谢谢你。&rdo;

&ldo;对不起，我给你带来不好的消息。&rdo;这一刻，她满足于扮演一个充满关爱的朋友这个角色。

他耸耸肩。&ldo;到我这个岁数，你就什么都看开了。安妮怎么样?她肯定是身心交瘁吧。&rdo;

&ldo;她一直守在床边。保罗和他未婚妻也来了，他们陪着她。&rdo;

&ldo;可怜的安妮。她一辈子就是为乔治活着。她有风湿症，要说那么累人的陪护，她根本干不了。&rdo;汤姆叹了口气，摇摇头。他的目光越过花园，望着北海那蔚蓝的波光。

凯瑟琳掏出一盒新的万宝路。&ldo;您介意我吸烟吗?&rdo;她问。

他那浓密的眉毛挑了挑。&ldo;我以为你不吸烟。但你是客人，请便吧，&rdo;他起身走到花园一角的树荫下，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陶土浅盘，&ldo;可以用这个当烟灰缸。慢慢抽。&rdo;汤姆又坐回凳子上，两条腿在脚踝处交叉在一起，手揣在灯芯绒裤兜里。

&ldo;星期一，乔治去了斯卡代尔。晚上，他的心脏病就发作了。&rdo;她直截了当地说。

&ldo;你送乔治去的斯卡代尔吗?&rdo;汤姆的眼睛因为惊讶睁得很大。

&ldo;没有，我从来没有说动他到那儿去。是保罗，他和他的未婚妻海伦一起回家，他们打算今年底结婚。总之，海伦的姐姐珍妮丝几年前就搬回到斯卡代尔庄园主宅第。他们安排好了，星期一带乔治和安妮去那里共进午餐。我知道，去斯卡代尔，乔治觉得不舒服。不过据保罗说，一到那里，他的举止就开始变得怪异。&rdo;

&ldo;怎么个怪异法?&rdo;

&ldo;保罗说他好像很紧张，没胃口。除了在村子里的公共绿地转了转，就是坐在花园里，跟谁都不说话。保罗说他心神不宁，后面的时间，一直到傍晚，他都特别焦躁。&rdo;凯瑟琳停下来，整理了一下思绪。跟汤姆说话她得非常谨慎，这个人非常善于捕捉你没有告诉他的细微之处。

&ldo;他病倒之前给我写了封信，让我别再做这本书。没有任何理由，只是说他发现了一些新情况，这本书必须终止。我去医院探望他时给保罗说起这封信。我确信，乔治在斯卡代尔肯定看见了什么‐‐我不知道是什么‐‐于是他对这个案件的某些方面有了新的认识，或者是担心已经写进书中的某些内容。保罗也这么认为。他非常内疚和痛苦，他觉得乔治突发心脏病是他造成的，因为是他说服乔治去斯卡代尔的。他让我查查乔治给我写那封信背后的原因。于是……&rdo;她耸了耸肩，&ldo;我得试着寻找答案。&rdo;

&ldo;你还真是当警察的好材料。&rdo;他语带讥讽。

&ldo;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是夸我。&rdo;她摆弄着手里的烟，然后果断地把烟掐灭。

&ldo;哦!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敬重警察，他们做的事对我来说太难了。&rdo;他说，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她知道他不是那样想的，&ldo;你去哪儿找答案了?我好像猜不出来?&rdo;

&ldo;没错，我又去了趟斯卡代尔。我想问问海伦的姐姐能否再让我参观一下庄园主宅第，看看我能不能发现是什么让乔治如此难过。&rdo;她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这样她也可以望到大海。

&ldo;能吗?&rdo;

凯瑟琳忙又点上一支烟，她用余光看到汤姆在审视自己，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有一双洞穿一切的眼睛。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故事，可是她想：他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出她要说的话。&ldo;我没进去，&rdo;她说着，嘴里吐出一口烟，&ldo;可是我确实明白了，一定是那件事让乔治惶惶不安。&rdo;她说着打开包，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夹着电脑制作出来的爱丽森&iddot;卡特尔中年时的照片。

汤姆伸手要拿，凯瑟琳却摇摇头。&ldo;等一下。开门的那个女人，那个应该是海伦姐姐的女人‐‐是爱丽森&iddot;卡特尔的翻版。甚至疤痕都是一样从眉毛中间穿过。&rdo;她把文件夹递给汤姆。他战战兢兢地打开文件夹，好像他认为它会在他眼前爆炸。他看到的比他所害怕的任何东西还要让他恐怖。他张大嘴巴。&ldo;我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拿着菲利普&iddot;霍金给爱丽森拍的照片找了个专家，在电脑上把照片上的人做成中年时的模样。这就是在斯卡代尔庄园主宅第给我开门的那个女人。但如果爱丽森还活着，她长的也应该就是那样。&rdo;

汤姆手中的文件夹在抖动。&ldo;不!&rdo;他大喊一声，&ldo;搞错了吧。她肯定是她家的一个亲戚。&rdo;

&ldo;连伤疤都一样，汤姆。人不可能有一模一样伤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