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黑猩猩,给我弄一艘船。&rdo;
&ldo;我正在告诉你嘛,你一定会弄到一艘的。&rdo;
&ldo;就在现在。而不是在一九四三年。&rdo;
&ldo;办不到,帕格,听我说。你可千万别对总司令部说个&lso;不&rso;字!作战处对你来说是个最好不过的美差。&rdo;
&ldo;派伊将军的办公室在哪里?&rdo;亨利站了起来。
&ldo;坐下,帕格。&rdo;拉金也站了起来,他们站在那里互相瞪着。&ldo;你这狗崽子,你从来不会玩橄榄球,不会打网球,你头脑也不清楚。&rdo;
&ldo;我游泳游得呱呱叫。&rdo;
拉金的样子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忽然大笑起来。&ldo;啊,坐下来吧,帕格。&rdo;
&ldo;我能弄到一艘船吗?&rdo;
&ldo;坐下!&rdo;帕格坐下来。
&ldo;你怎么啦,帕格?你脸色不好,举动失常。没有什么事吧?&rdo;
&ldo;昨晚我白兰地喝得太多啦。&rdo;
&ldo;你喝多啦?你?&rdo;
&ldo;丢掉了&lso;加利福尼亚号&rso;,我心里不舒服。&rdo;
&ldo;原来如此。罗达好吗?&rdo;
&ldo;挺好。&rdo;维克多&iddot;亨利自以为镇定自若地吐出了这两个字,但拉金听了皱起眉头。肥嘟嘟的手指合拢在穿白裤子的大肚皮上,拉金若有所思地盯着亨利。
&ldo;让我想想看。你有个儿子在&lso;企业号&rso;上,是吗?他没有事吧?&rdo;
&ldo;他很好。我还有一个是潜艇人员,他在&lso;乌贼号&rso;上。或者不如说,曾经在&lso;乌贼号&rso;上。&rdo;
&ldo;&lso;乌贼号&rso;,是吗?&rdo;拉金的平静声调显得非常勉强。
&ldo;是的。&rdo;
拉金打开了办公桌上的一只文件夹,研究了一下里面夹的几页文件。
&ldo;或许可以委任你去指挥&lso;诺思安普敦号&rso;。我说的是或许。很可能是不行。&rdo;
&ldo;&lso;诺思安普敦号&rso;吗?上帝祝福你,黑猩猩,这恐怕是咱们这里剩下的最重型军舰了。&rdo;
&ldo;帕格,这我不管。一艘巡洋舰的舰长跟太平洋舰队总司令部作战处副处长是不能相比的。这个你也知道。蒂姆&iddot;桑德斯去年离开这个职位时已经搞到了两颗星,年轻有为,得意极了。就算我真给你弄到了&lso;诺思安普敦号&rso;,你也会铸成自己的终身大错。&rdo;
&ldo;你才不知我犯过多少大错呢。现在你听我的,黑猩猩。我在咱们海军部里翻弄高级战略文件翻弄够了。在作战计划处是四年,在欧洲又差不多是三年。我不想钻营两颗星。我是水手和炮手,现在又正在打仗。&rdo;维克多&iddot;亨利挥着一只手臂指向窗外烧毁了的作战舰队。&ldo;如果你不能给我别的东西,那我就率领一个扫雷艇中队吧。好吗?我要下海去!&rdo;
&ldo;我听见你说的啦,又响亮又清楚。&rdo;黑猩猩拉金叹的一口气变成了一声呻吟,他接着说:&ldo;又得跟司令扯一次皮就是了。&rdo;
&ldo;去他妈的,我要叫他知道这全是我自己的主意。他在什么地方?&rdo;
&ldo;听着,帕格,如果你跟舰队司令讲话象你跟我讲的这样,他准会把你装上军医船送回美国去。你的样子好象是刚活过来的死人,你的举动好象是害了炮弹震荡症,我在这里想想办法。你去睡一会儿,别再碰白兰地了。不管使你烦恼的是什么事,把它抛开吧。我来想办法给你搞点什么。&rdo;
&ldo;谢谢,黑猩猩。如果你要给我打电话,我在我儿子家里。&rdo;他把电话号码告诉了拉金。
他们隔着桌子握手时,拉金上校怪声怪气地轻轻说:&ldo;给罗达写信的时候,代我问候她。&rdo;
亲爱的罗达,
要答复你那封吓人的来信,我感到有些为难,但是拖延下去也不会使我得到什么启发。我想不必把我的感受写到信纸上,徒然浪费你的时间。再说,我也没有信心能够写得出来,因为本来就不善于干这种事,即使勉力干的话。
如果我真的相信这一改变会使你幸福,我或许能更好地忍受下来。可是,这件事使我感到对你我都是灾难。我这样提出我的看法,虽然你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
我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唐璜,实际上在大部分时间里,只是你身边的一个愁眉苦脸的人。其所以如此,原因是复杂的,现在来谈这些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处。基本的一点是,不管生活的甘苦,你我已经一起过了这么些年了。我仍然是爱你的‐‐比我所表示出来的也许要多得多‐‐而你在信中也尽力说了我一些好话。
我不得不认为,目前你&ldo;正象女学生一样地害相思病&rdo;,身不由己地扮演着这个角色。我猜这种事总是会发生的,尽管屋顶塌下来的时候会吓人一跳。不过,你究竟不是一个女学生了,是吗?象我们这种年龄,要习惯于一个新人是很不容易的。你如果是寡妇,情况当然不同,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是现在我人还在。
这些年来我们的生活方式,使我们的婚姻关系过于紧张。我认识到了这一点,我自己也确实觉得紧张。在马尼拉我曾对拜伦说,我们已经成了蓬草1家庭。这是事实,最近以来战争巨风已把我们吹到世界各地。当前我深感到,正是这股风在开始扫荡人类文明。所以我们更应该抓住我们所有的一切‐‐主要是彼此抓住,抓住家庭‐‐相亲相爱,直到最后。我就是这样把问题想通的。我希望你再多想想,也能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