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其实你本没必要这么麻烦。&rdo;苏锐河目光望向一边,那里是绵延进黑暗的公路。
&ldo;呵呵,不送走她才麻烦吧。&rdo;诺薇目视前方,握紧了手中的口袋。&ldo;我们钟家捉鬼,目的从来都不是杀鬼。这东西怨气太重,谁染了都不是件轻松的事。而且,留着那孩子对你来说也很危险吧。&rdo;
&ldo;现在像你这样,知道这么多事的人不多了。&rdo;苏锐河苦笑着。&ldo;我是从死人肚子里爬出来的鬼婴,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你说,鬼的孩子能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两个,在一开始就注定只能活一个。&rdo;
&ldo;你的那间公寓是个蛊阵。鬼蛊,这是要你们相互残杀,留下最后的鬼仔,去完成什么仪式。&rdo;
远处,一辆车&ldo;空空&rdo;驶来,
&ldo;来了。&rdo;两人精神一振。
一辆老旧的电车幽幽停下,门&ldo;卡拉‐‐&rdo;一声开了。诺薇一把把手上的袋子甩了进去。
车上&ldo;人&rdo;的视线都汇聚过来,毫无生气,冰冷的目光仿佛带着冰凌,望一眼便冷到骨髓里。
只见那袋子动了几下,从袋子里钻出一个女人,她瞪圆眼睛,狠狠地望着门外的两个人。
&ldo;卡拉‐‐&rdo;门关了。
女人呼地站起来,向窗户上扑着,口中尖叫着:&ldo;苏锐河,苏锐河!你杀了我两次!两次!两次!……&rdo;
车幽幽然驶进了黑暗里。
&ldo;叭啦!&rdo;一块青色的东西从诺薇腰间掉在地上‐‐青色的碎片,两块,闪着冷冷的月光。
&ldo;这是什么?&rdo;苏锐河望着地上的青色碎块,&ldo;玉?&rdo;
&ldo;是啊,驱邪的。不过终究是消耗品。&rdo;诺薇脸上表情有些古怪。&ldo;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看看怎么把鬼仔弄出来。希望能赶上三点的那趟车。&rdo;
&ldo;你……算了,小心点,那个怪物……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好对付。&rdo;苏锐河表情异常严肃,手伸向口袋,&ldo;我的手机呢?&rdo;
&ldo;是不是落到车上了?&rdo;诺薇不以为意地问着,&ldo;我先走了。&rdo;
苏锐河看着少女离开的身影,心里开始忐忑,这种不安,究竟是怎么回事……
男人默然,最后,转身还是走了。
片刻之后,从远处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影子,一个女人僵硬着躯体,站在了刚刚二人离去的地方。她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血红色的月,投下诡异的冷光。&ldo;孩子……锐河……&rdo;女人机械地晃着脑袋,从头顶,眼睛,咽喉留下血来,渗进她肮脏的白裙。迈开脚步,女人向苏锐河离开的方向去了。
若瓷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觉得那般不可思议。&ldo;锐河……&rdo;若瓷喃着,突然听见手机响了。若瓷一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这时候还会有谁给她打电话呢?
抓起手机,看到显示的人名,若瓷愣住了‐‐&ldo;苏锐河&rdo;!
&ldo;喂?&rdo;
&ldo;若……若瓷,快来救我!&rdo;电话那头是苏锐河的声音,无力而沙哑,焦急而绝望。
&ldo;锐河你在哪?&rdo;
&ldo;北乡……我在北乡公寓,快……快来救我……嘟‐‐&rdo;电话挂断了。
若瓷抓着手机愣了十秒钟,锐河,在北乡公寓?!
十秒后,若瓷抓起钱包冲出宾馆……
诺薇在玉米田里疯跑着,呼呼大口喘着气。
高高的玉米株像是屏障,像是结界,已经一个小时了,诺薇始终没有跑到尽头。
&ldo;唔‐‐!&rdo;诺薇突然停了下来,口中一甜,鲜血便吐了出来。&ldo;什……什么东西,如此不识相,我的路也要拦?!&rdo;
一片乌云游了过来,遮住了诡异的红色月光。阴影下,诺薇前方的玉米田自动分开,一个黑影徐徐踱过来。&ldo;没想到你居然能看破我的阵,甚至还把小芙送上轮回车……呵呵……可你料到过自己的命运么?&rdo;黑影森然笑着,从喉咙里发出的笑声听起来可怖十分。
&ldo;钟家的人,死也是死在收复鬼物的阵场里!&rdo;诺薇仰头瞪着黑影,那黑袍下看不清容貌。
&ldo;钟馗捉鬼,呵呵……你居然是钟家的人……哈哈哈……&rdo;黑影笑得浑身颤抖,&ldo;你知道这一天的到来我们期盼了多久么?&rdo;
&ldo;呜呜‐‐呜呜‐‐!&rdo;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就开始汇聚的云雾,阴风阵阵,带来了鬼哭般的尖叫‐‐那是无数鬼凝聚而成的怨气,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诺薇冲来!
‐‐&ldo;撕碎她!&rdo;&ldo;杀了她!&rdo;&ldo;咬死她!&rdo;
……
那千年积攒的怨气和咒念,等着今夜宣泄!
司机收了钱匆匆开车走了,若瓷转头便向北乡公寓跑去。
&ldo;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rdo;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听到这声音了,若瓷依旧不懈地拨打着苏锐河的号码,更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