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都是自幼读四书五经上来的,讲究的是端庄含蓄,奏折上往往是写得“点到为止”、“意在言外”,若是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单凭一份奏折断事,恐怕会有遗误。
“一字之误,说不定会至大事之失,况且外政不通于内闱,妾身毕竟是妇子之身,如果给前朝的大臣们知道了……”
风长天打断她:“嗐,你就说肯不肯。”
姜雍容道:“陛下请慎重。这事一旦让人知道,妾身违例事小,陛下的天誉受损事大。”
“那咱们就不要让人知道嘛!”
姜雍容在心里苦笑。
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皇宫,从来就不会有真正的秘密。
更何况,她避居清凉殿就是为了远离纷争,安安稳稳度过余生,怎么能将自己置身于漩涡之中?
“你不肯是吧?”风长天看出来了,“行,爷从来不强人所难,尤其是美人儿。小丰子,叫上太医,咱们走!”
他说着就走,步子迈得又大又急,丝毫没有恋战的意思。
姜雍容:“!”
鲁嬷嬷和思仪也是双双惊惶,没想到风长天说翻脸就翻脸,小皇子这才好一些,一旦太医离去,还不知道病势会不会严重。
“陛下!”
风长天走到宫门走的时候,姜雍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陛下如此信得过妾身,妾身愿尽力而为,为陛下分忧。”
风长天转过身,脸上有了飞扬明亮的笑容:“这才对嘛。爷跟你讲义气,你怎么能不跟爷讲义气呢?那也太对不起爷了。”
姜雍容恳切道:“但请陛下务必答应妾身,奏折的事尽量不要让旁人知道。”
风长天一口答应,“这有什么难的?你直管放心。”
看他答应得这么轻松,姜雍容就更担心了。
风长天一身轻松地离了清凉殿,小丰子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陛下,要是那位娘娘不答应,陛下真的要把太医带走么?”
风长天一笑:“小丰子,你绑过人么?”
小丰子立刻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我绑过,还绑过很多次,所以很有经验。”风长天道,“绑人自然是为了要赎金,而谈赎金的时候,有个要诀,那就是,对方越在乎什么东西,爷就越不把那样东西当什么,懂不?”
小丰子羞愧:“……奴才愚笨,奴才不懂。”
“哈哈,哪天带你去绑一次你就懂了。”
小丰子当即吓得脸都白了。
可陛下到底会不会真把太医带走置小皇子于不顾呢?这个问题他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啊……
第二天一大早,一口楠木大箱子被送到了清凉殿。
箱子上面盖着鹅黄缎子,这是御赐之物才有的规格。
“陛下口谕。”小丰子面南而立,端庄传旨,“‘这些是爷的大侄子玩的,你们把爷的大侄子伺候好了,爷重重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