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骑手们专门从城中请来的乐坊女伎,穿着轻薄的衣衫,手臂上和骑手一样系着一根红缨,红缨垂下一块小木牌,上面用天干地支排序,乃是代表骑手的身份。
骑手到达终点后赢了不算,要在返程时第一个取得女伎臂上的红缨,才算是真正的头名。
据说从前都是把红樱挂在树上,骑手们在树下取了就完,后来人们嫌其没看头,于是另添了这款新鲜花样。
骑手们尚未出发之时,女伎们便上高台献舞,手缚红缨,雪臂似玉,红缨胜火,就算不舞动,也能将台下的人迷倒一大片。
这也是骑手们大出风头的时刻,谁请的女伎最美,谁骑的马最快,能让整个北疆的人们津津乐道一整年。
今天也是赛马会上最热闹的一天,整个云川城的人几乎都来了,高台下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边是光芒耀眼的银子,一面是艳光四射的女伎,让大伙儿目不暇接。
这一天,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姜雍容看着一张张快活的笑脸,心中有说不出来的高兴。
只是下一瞬,她看到风长天手指上拎着一样东西在转,定睛一瞧,居然那根红缨。
“你的怎么还在这儿?”她吃了一惊,意识到这家伙又不靠谱了,“你没请女伎?”
“请了。”风长天气定神闲地答。
“人呢?!”
“不急,这不来了么?”风长天朝某个方向点了点头,一名浓妆艳抹的女伎被天虎山的兄弟们簇拥着往这边过来。
这位女伎生得高大壮硕,肩宽,腰粗,一张大嘴涂得血红,当得起“血盆大口”四个字,脸颊上还抹着两团浓浓的大红色胭脂,比年画娃娃脸上的还要红些。
女伎本人耸眉耷脸,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神气,委委屈屈地道:“呜呜呜,老大,我真要上去跳舞吗?”
是虎子的声音。
姜雍容:“!!!”
姜雍容:“……”
这一瞬的心情可以用“百感交集”来形容,她叹了口气,“风爷,咱们其实还有钱,用不着这么省的。”
“大嫂,你不能怪老大,这事说得来得怪你。”虎子眉一皱,嘴一撅,脸上呈现出一个奇诡的形状,让人难以直视,“我们去请了,但是没有一个女伎肯接老大的红缨。她们说,老大是姜夫子的男人,不能碰!”
姜雍容:“…………”
风长天看着她:“我倒想知道,你是做了什么,让她们这么死心塌地?”
经上次的“北狄人暗算风爷”事件后,风长天和天虎山的声誉一时无两,天虎私塾也跟着水涨船高,百姓们送来的孩子一间小院已经坐不下。
姜雍容便将左右隔壁的院子一道买了下来,预备将孩子们分作几班,另请了两位夫子给孩子们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