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今日父皇却留意起了容渟?
昭武帝道:“只是突然想到了。”
秦廉的来信,他看完后就放到了一边,却在闲来无事时,想起前几日他与来仅供的外邦使节的约定,今日奏折不多,批完后,无所事事时,便想起了容渟。
只是昭武帝眯眼想了一想,却是连他这第九个儿子的模样都有些模糊。
只隐约记得他与他娘亲长得很像,容貌极好。
旁人若有他们一二分颜色,便能担得一个美字。
只可惜命也是一样的差,一个生子时血崩丧命,一个围猎时中箭受了重伤。
昭武帝心里头突有些恼。
若是容渟的腿迟迟不好,明年荻羌来贡时,跌的是他的面子。
昭武帝脸色沉沉,问四皇子,“朕明明将你安排在了都察院,为何今日是你在刑部判这案子?”
四皇子得了皇后叮嘱,早将答案准备得滴水不漏,“九弟被人欺负,儿臣一直挂心,亲自审案,方能放心。”
皇帝点了点头,想起了皇后是四皇子的表姨母,容渟是被养在皇后膝下,他们兄弟二人私交好些,倒也正常,没有多做怀疑。
四皇子心底一松,佯作谦逊地垂了垂眼,心里直呼表姨母手腕高明,竟早早料到他父皇回来,让他做好了准备。
昭武帝这时问,“那刚才那人喊冤枉,是怎么一回事?”
四皇子道:“那人就是一泼皮无赖,恶人先告状罢了,他欺负了小九,儿臣定不会轻饶他的!”
表情咬牙切齿。
昭武帝听着他语气里过盛的怒意,却皱了皱眉,“这案子,若由你来审,怕外头的百姓议论,说你偏袒亲弟,有失公道。”
“来人。”昭武帝唤来身旁太监,“传朕的口谕下去,将这案子移至崔礼侍郎那儿,明日重新提审,再做判决。”
太监笑着应承,“皇上虑事周全,奴才这就去办。”
四皇子乍然一愣。
完全未料到会有这一遭。
换人来审?
换是刑部里那个清名在外,最是刚正不阿的大臣,崔礼?
若换成了崔礼,便没了他与皇后能够操控的空间。
克扣月钱、虐待容渟的事,极有可能瞒不住。
像是大冷天里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四皇子如冻住般,在原地呆愣了足有片刻,不知所措。
昭武帝却是揉了揉太阳穴,移步去了殿外。
他心里念着明年与番邦的比试,心想要抽出时间,亲自去看看容渟,看看他伤势到底恢复得如何,千万别叫他在明年丢了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