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气啊?”
“确实画得很好啊。”
“我是为了你好,你有这个本事,可以去干点别的啊,我看你在厂里踩缝纫机,剪线头都觉得浪费了你这双手!”
“你不该这样活着的!”
殷笑梨在她身后大吼。
木枕溪在路灯下站住脚。
殷笑梨气喘吁吁地绕到她面前,木枕溪刘海长得很长,遮住了眼睛,加上路灯的光线太暗,殷笑梨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知道过了很久,也可能不久,她听到木枕溪在夜色里茫然和颤抖的声音:“那你说我要怎么活着?”
殷笑梨想去看她的眼神。
木枕溪却别开脸,两手握成拳,颇有些自暴自弃地说:“反正也没有人在乎我。”
殷笑梨脱口而出道:“我啊,我在乎。”
木枕溪说:“谢谢。”
殷笑梨一喜,又听她吸了口气,说:“可是我不需要。”
殷笑梨接着就被捅了一刀,说实话她差点发作,但是她觉得木枕溪情绪不太对,于是把脾气压下去了,说:“你这个人不需要朋友的吗?”
木枕溪又是一刀,斩钉截铁地:“不需要。”
殷笑梨反而乐了:“不需要你还答应跟我来图书馆?”
木枕溪被乌黑发丝遮掩的耳根红了。
殷笑梨趁机拉过她的手往前走,边走边聊天:“哎呀,小小年纪搞得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咱们年轻人要有朝气嘛。”
木枕溪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苦大仇深?”
殷笑梨脑补了一连串电视剧情,惊道:“你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木枕溪无语:“那倒没有。”
殷笑梨笑道:“那不就得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木枕溪轻嗤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
殷笑梨为她这一声嗤欣喜若狂,松开她手,朝着老天感激地拜了两拜。
木枕溪皱眉:“你干什么?”
殷笑梨说:“难得从你嘴里听到一声嘲讽。”
木枕溪不吭声了。
殷笑梨不勉强她,把她带到学校图书馆后面的一个湖边,挑了个偏僻没什么人的地方坐下来,和她谈了很久的心。
“我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你画画这么好,大可以去当画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