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什么?屋里烧了地龙,炕也是热的。”
“真的很冷!”
“我一点都不觉得冷,再说马上就不冷了……”
她故技重施,拿脚去踹他,结果一不小心踹错了地方,脚勾到桌上那瓶梅枝,梅瓶晃了两晃将倒不倒,被他接住放回桌上,枝上的梅花簌簌落了一炕。
“你……你抓我的脚干什么?”
“我瞧瞧,脚疼不疼?怎么总这么不安分!”
“……”
“咕咚”一声响,炕桌震了震,桌上的梅瓶滴溜溜滚下地来,“啪”地一声响,摔了个粉碎。
过了很久,炕上的人才下来把碎片收拾了。
她有些心疼,“这梅瓶本是一对的,现在摔碎了一个,真是可惜。”
他看她一眼,“以后屋里都不摆贵重的东西。”
两人收拾停当,洗浴过后也没吹灯,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她散着一头黑发趴在他胸膛上,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把玩着她的一绺发丝。
她伸手去摸他手背上那道长及肩膀的疤痕。
“怎么?想把昨天没做完的事再继续做做?”他放了她的头发,握住她那只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
她白他一眼,“这伤怎么弄的?”
“我身上的疤痕多着呢,”他笑道,“你都想听?”
“你说,我就听。”
“有回肩膀上中了一枪,枪头往下滑,就挑出了这道血印子。”
“哦。”
他想了想,又说:“肩窝这儿这块铜钱大的疤,是被带了倒钩的剑刺中的,把那剑拔出来的时候,就带了一块肉下来。”
她脸色有点发白。
他瞄她一眼,坏心眼地继续道:“还有这边肋下的这道疤痕——”
“算了,你别说了。”她赶紧打断他。
“不是你要听的吗?”
她有些心疼,“要是你以后都不会再上战场就好了。”
他沉默一会儿,搂紧她,轻轻扳着她的下巴,看进她的眼睛里,“沉壁,我是闻家子孙,需要我的时候,我义不容辞。”
她笑了笑,“知道,说说而已。”
他一个翻身压住她,“放心,就算我上了战场,也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