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栖云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
“说!”闻若青目光一沉,栖云立刻胆战心惊,“少夫人说,说……”
“说什么?”
栖云心肝儿一颤,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道:“……说是未雨绸缪,等要离开的时候,也好原封不动地把东西还回去……”
她说完,不敢抬头,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好半晌才听得六爷冷笑两声,把账册丢在桌上,摔门出去了。
闻若青去了霁风院,吩咐锦玉给他拿了壶酒,自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会儿就喝完了一壶。
还说没有事瞒着他,这不就是事吗?
原来……原来她从来就没打消过和离的念头。
新婚那会儿她说合离时会把收他家的钱还他,他那时以为是一句空话,现在看来她根本不是说说而已,记得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早就把一切都想好了。
真是没想到如今她还打着这个主意。
那他算什么?是她在离开闻家之前的消遣?又或是她不得已之下的将就?
他将酒壶一摔,起身回了长桦院。
尹沉壁回房时已经很晚了,她进了屋,见丈夫正坐在窗下的炕上等着他。
他见她进来了,起身过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微微皱了皱眉,将他一推,坐到了另一边。
“怎么了?”他语声沉沉地问她。
她想着事,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六爷!你以后乱出主意之前,能不能先问问我?”
闻若青摸不着头脑:“什么事?我怎么乱出主意了?”
“什么事?我问你,”她看着他,“你是不是跟任庄头说,开铺子时的规矩一直照做?”
“什么规矩?”一说到这些庶务,闻若青就不耐烦,何况刚喝了这么多酒,他觉得自己有点头疼,真是一点想不起来了。
尹沉壁见他一脸茫然,提醒他:“就是开张的那十天,为了招揽顾客,买的多的和帮我们介绍其他客人的,可以多送一两升米,我千叮咛万嘱咐,十天以后就恢复正常,你倒好,任庄头一问你,你就叫他照着这样一直做下去。”
“就这事啊?”他不以为然道,“这能送出去几个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好不好?一直这么做,同行能不妒恨?这下好了,昨晚附近的几家粮米铺子找茬找上门来,铺子都被他们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