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闲直送到巷口,钱大娘窥到机会,凑上来问:“这位是谁?”
她可瞧见了,一大早有华丽的马车来接,中午又给送回来,下午再来个像有钱人家当家太太的中年妇人,这位柳家小娘子,来往的都是什么人?
小闲哪有闲心应酬她,敷衍两句便回了家。
直到掌灯时分,角门儿才响,袖袖去开了门,顺发闪身进来,道:“郎君让我捎口信过来。”
袖袖忙问:“郎君可好?”
不是一同回城么,怎么一下午抽不开身,也没差人送个信来?
顺发便叹气,道:“不知乐夫人怎么搞的,好好儿约了张夫人一同游船。刚上画舫,张夫人便认出了小闲,偏一声不吭,却派了小厮回府跟我们夫人说了。郎君一下画舫,便被李大总管请回府了。那张夫人真是不嫌事大,还亲自跟去。”
袖袖瞪圆了眼,道:“魏国公府张夫人?”
顺发点头:“可不是。”
袖袖惊呼出声。张氏可是陈氏的亲嫂子,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小闲被郑国公府的马车接走,柳慎着实不放心,到放衙时间马上往家里赶。这会儿与小闲在堂屋说话呢。
“乐夫人虽是好意,但这种聚会,于调养身心无益,以后还是少参加的好。”柳慎温声劝道。
女儿不过两年不在身边,性子变得不一样了,是因为见识了卢国公府的繁华么?柳慎深感忧心,想了想,又道:“为父想再留你两年,说亲的事,不着急。”
小闲抿了嘴笑,想必他担心乐氏邀她游曲池,有为她做媒的心思。人家确实有这心思,为的却是自个儿的亲生女儿。
柳慎拍拍额头,道:“如果你母亲尚在,我自会与你母亲商量。这不是她不在了么?”
语气不无惭然。
小闲笑道:“哥哥年长,理应先为哥哥娶了嫂嫂。”
柳洵二十啦,搁在普通人家,孩子已经能跑能走了。他因为充军两年,误了亲事。
柳慎道:“他呀,待明年下场之后再说吧。”
若是能考中秀才,也能说门好亲事。
袖袖在廊下站着,趁柳慎不注意,呶了呶嘴。小闲轻轻点头,道:“哥哥也该回来了,女儿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
柳慎叹道:“你这样忙里忙外的,为父实是心痛。”
女儿就该娇养,哪能小小年轻便管理后宅呢。
小闲心中一动,道:“父亲可有续弦的想法?若想续弦,请了官媒过来便是。”
柳慎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又佯装生气,瞪眼道:“这说的什么话,为父一把年纪了,续什么弦呢。”
小闲笑道:“父亲正当壮年,再娶一门亲,有个伴儿,后宅又有人打理,有何不可?”
她说的是心里话。与其他现在整天盯着自己,不如娶门亲,有了精神寄托。
柳慎只是摇头,道:“这话以后不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