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推了推,说:“周卿言。”
他长睫微颤,缓缓睁眼,迷蒙地说:“嗯?”
“到了。”
“嗯。”他坐正身子,眼神逐渐变得清醒,“下去吧。”
他先下了轿子,待我出去时一手按住我手中长剑,说:“来这里不用带剑。”
我看了下眼前巍峨的府邸,缓缓看向他,“这里是哪里?”面前的府邸巍峨气派,牌匾上写着“镇元府”。
他面色如常,淡笑说:“傅云刚将军封号为镇元将军。”
这里是将军府?
我皱眉,“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进去后自然就知道了。”他从我手中拿过剑,放回轿中,“放心,我不会加害于你。”
将军府前站着的家丁早已迎上,恭恭敬敬地弯身,说:“周丞相,里面请。”
他微微一笑,“好。”
都已经到了门口,哪有不进去看个究竟的道理?至少得知道,他到底为何带我来这里。
我本像以前那样跟在他身后,他却放慢了步子,与我一道行走,路上的奴仆见到我们纷纷侧目,他却泰然自若,似乎早已习惯注视。想想也是,不管是他的身份或者相貌,都理应得到注目。
走了大约一刻钟,便到了一片梅花林前,枝上累累花瓣白或间粉,煞是好看。
领路家丁在一条通往梅林的小径前停住步子,说:“将军和夫人正在梅林亭中等着丞相。”
周卿言颔首,“好。”说罢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跟他一起进去。
我与他并肩走在小径上,不时有花瓣被风吹开掉落在肩上,轻轻一拂落地,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地上落满雪花。
“周卿言。”我突然站住,叫住他说:“慢着。”
他停住,回首看我,“怎么?”
我有些不悦,冷冷地问:“为什么要带我去见将军和将军夫人?”结合他今日叫我穿的这身衣裳,我隐隐约约也能猜出一些意思,只是他这种行为叫我不是非常开心。
他见我冷下亦沉下脸,说:“我和你说过,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知道。”
他眼神开始有些泛冷,“我不过想带你见见他们。”
我说:“你想带我见他们,但我为何要见?”
他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怒气,缓缓地问:“沈花开,你为何独独对我这般无情?”他走近,眼神紧迫地看着我,目不转睛地说:“还是你以为这样的话我听着根本无动于”
“停。”我打断他的话,“首先,我与你只是主仆关系。”
他脸色愈加阴暗,似乎恨不得将我吞入口腹。
我却顾不上这个,继续说:“其次,你做这件事情前,起码得先征求我的意见,而不是一声不说就带我来这里。”
他冷哼了一声,“我若问你,你现在还会站在这里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反问:“虽然我是你的护卫,你是主子,但你未免也太过不尊重我。”当我是他的玩具不成,想带去见谁就见谁?况且还是对他意义如此特殊的人。
他顿了下,说:“我何时不尊重你了?”
“你这件事情有尊重我吗?”
他脸色稍缓,说:“好,就算我一开始不对,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我纠正说:“不是‘就算’,而是‘就是’。”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怒容渐渐褪去,嘴边噙上一抹笑容,“好,就是我不对,我下次不会再犯。那么你现在可愿陪我一起去见他们?”
“可以见,但你必须说清楚,我是你的护卫。”我重点强调“护卫”二字。
他点头,“当然。”
“而且不能乱说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