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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第1页）

杜怀瑾满心不悦，只是不好发作，不动声色的说道：&ldo;我有事正好要和他说说。&rdo;说着，转身去了书房。沈紫言取下身上的白狐披肩，进了内室，一股暖香迎面而来。只见大夫人正坐在窗前，面上燃着一炷香，那幽幽的香味，正是由此而来。

大夫人有孕已经好几个月了，微微有些显怀，见了她进来，慢慢站了起来。沈紫言忙扶住了她，&ldo;大嫂不必多礼了，我们自家人，不兴这一套。&rdo;大夫人就顺势坐回了铺着猩猩毡子的太师椅上，笑着问她：&ldo;你身子大好了？&rdo;

沈紫言含笑点头，&ldo;现在好多了，许久未来看你，今日来和你说说话。&rdo;大夫人就露出了笑容。不知为何，沈紫言见着她的笑容，总带着些凄楚的味道。目光就落在书案上，扫过那一排娟秀的字体，心里微微一颤，&ldo;这是佛经？&rdo;

大夫人淡淡笑道：&ldo;闲来无事，抄上几页，心里也宁静些。&rdo;普普通通一句话，叫沈紫言听出了别样的意思。难道她也知道大少爷去了山西的事情，所以才要借着抄佛经来平息心里的不虞？沈紫言望着那整整齐齐的佛经，看着眼前大夫人玲珑的眉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ldo;紫言。&rdo;大夫人一声呼唤，让沈紫言从沉思里回过神来。&ldo;上次墨书的事情，是我急躁了些。&rdo;大夫人真诚的望着她，&ldo;你是知道的，我这一胎得来不易，稍微有一点小事，就叫我诚惶诚恐的，生怕出事……&rdo;

&ldo;大嫂，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rdo;沈紫言很能理解她的感受，毕竟大夫人有过流产的经历，和杜怀瑜感情又不好，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小心些也是人之常情。她虽然不信生肖冲撞只说，可也不能阻止别人信，&ldo;墨书也嫁了个好人家，大嫂无需牵挂……&rdo;

大夫人微微一笑，也依言不再提起，&ldo;我娘家有人送了点腌菜来，你要不要尝尝？&rdo;沈紫言自然不会拒绝，&ldo;我这些日子正觉得寡淡，想这些劳什子吃呢。&rdo;大夫人就吩咐裴妈妈：&ldo;去将大舅爷送来的腌菜，给三夫人送几份过去。&rdo;裴妈妈笑着应声而去。

东西是小，人情是大，沈紫言忙说道：&ldo;我才得了几匹松江花布，到时候给孩子多亵衣。&rdo;松江布不仅柔软，而且经脏。虽然用来做小孩子的亵衣有些奢侈，可这孩子得来不易，大夫人也有心给他最好的东西，闻言笑着点头，&ldo;那就多谢你了。&rdo;

和这边言笑晏晏的境况截然不同，书房那里，却是剑拔弩张，杜怀瑜神色张皇的望着杜怀瑾，结结巴巴的说道：&ld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do;杜怀瑾面罩寒霜，声音冷得如同大寒天的冰雪，&ldo;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哥你去山西，做什么了？&rdo;

杜怀瑜双腿一软，脚下一滑，险些站立不稳，借着书案才稳住了身子，&ldo;我自然是四处游历，途经山西，遇见二弟，这才一起回来的。&rdo;&ldo;是么？&rdo;杜怀瑾眼里满是冰霜，嘲讽的笑，&ldo;大哥，你还要瞒到几时？与其说是途经，不如说是去看二嫂吧。&rdo;

&ldo;你！&rdo;杜怀瑜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ldo;三弟，你误会了。&rdo;杜怀瑾目光锐利的直视他，&ldo;我误会与否，你心知肚明。&rdo;在这样冷厉的目光下，杜怀瑜额上渗出了一丝冷汗，无力的说道：&ldo;三弟，我……&rdo;颇难启齿的模样。

杜怀瑾也不多说，开门见山的问道：&ldo;你打算如何？&rdo;杜怀瑜定了定神，脸上满是惨淡的笑容，&ldo;三弟，我还能如何？&rdo;杜怀瑾冷冷的望着他，抿了抿唇。&ldo;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那时候就很想娶她，可是爹却为我娶了你大嫂。我知道，你大嫂是裴阁老的嫡长女，身份尊贵，她却是国公府的庶女……&rdo;

第234章惊闻（三）

杜怀瑜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激愤，好像今日杜怀瑾的质问，勾起了他克制许久的心事，&ldo;她是庶女又如何，我只知道，小时候，陪我一起长大的，是她就足够了。我知道你们都不大喜欢她，嫌弃她眼孔小，学识低。可是她嫡母是那样的人，哪里肯好好教她，她生母又是丫头出身……谁知道最后爹却为了二弟去求娶，我那时候心里不知道多难过，大醉了一场，以为就没有希望了。可是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说，心里还是喜欢我……你大嫂进门这么久，我和她相敬如宾，可是就是无法掏心掏肺的对她好……&rdo;

杜怀瑾不动如山，只一句话便将人击得鲜血淋漓，&ldo;可是她是你弟妹，是福王府的二夫人！&rdo;杜怀瑜浑身一颤，脸色愈发白了下去，&ldo;可是我不喜欢你大嫂……&rdo;哪怕是兄弟之间，说起这些事情，还是令人有些为难。

&ldo;不管喜不喜欢，她都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rdo;杜怀瑾冷笑，&ldo;你我心知肚明，就是你休了大嫂，事情也无法改变，你又何必自欺欺人。&rdo;杜怀瑜嘴唇嗫嚅了几下，明显的底气不足，&ldo;可是她说不要名分……&rdo;

&ldo;不要名分？&rdo;杜怀瑾狭长的凤眼里满是嘲讽，&ldo;那为何要撞掉你和大嫂的孩子？&rdo;&ldo;不是她的错！&rdo;杜怀瑜失声大吼，&ldo;她不过是一时嫉妒，你是知道的，她性子直慡，是藏不住事的人，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我……&rdo;

杜怀瑾似是听到天下最大的奇闻一般，&ldo;那可是你的骨血……&rdo;杜怀瑜挫败的垂下头，&ldo;你大嫂现在不是又有孕了么？&rdo;杜怀瑾顿时无言。

他本是极善言辞之人，可对着自己的嫡亲大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冷冷凝视了他许久，终于冷声说道：&ldo;你是否想过，有一天，纸包不住火，这事暴露出来，爹和娘会怎么想？大嫂和二哥又会怎么想？&rdo;

杜怀瑜摇摇头，&ldo;我不会叫他们知道的。&rdo;杜怀瑾唇边泛着残忍而飘忽的笑容，&ldo;大哥，你不要自作聪明了，我今日既然能察觉到，有朝一日，爹也一样会察觉。爹人虽然老了，可脑子还好着，你想要瞒过他老人家，那可是奇谈。现在不过是因为爹注意力都放在朝堂之上，新皇登基，局势渐稳，爹闲暇了，目光自然而然会投到内院来，到时候，你自求多福吧。&rdo;

杜怀瑜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慌，没有逃得过杜怀瑾的眼睛。他又继续说道：&ldo;你和二哥兄弟手足，你可知道，你和二嫂这样，对二哥，是何等的侮辱？&rdo;杜怀瑜就垂着头不说话了。杜怀瑾趁热打铁，&ldo;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现在二哥要分出府去，你趁机和二嫂断了，还来得及。&rdo;

杜怀瑜却摇了摇头，&ldo;我答应过她，不离不弃……&rdo;杜怀瑾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意，随即被寒意所掩盖，&ldo;你怎么知道，二嫂是看中你的人，还是看中你的世子地位？&rdo;&ldo;自然是我的人！&rdo;杜怀瑜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显然也有些着恼，胸口起伏不定，&ldo;你二嫂和我认识十多年了，她是什么品性难道我不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