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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第1页）

话外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小丫头笑意微僵，然而还是很快笑道：&ldo;我们姑娘自己动手习惯了，哪比得上你们夫人，身边总是跟着十个八个丫鬟……&rdo;&ldo;放肆！&rdo;只听一声怒斥声从白蕊身后传来。定睛一看，却是柳眉倒竖的默秋，正端着木盘从一边走了过来，冷眼瞪着她：&ldo;你是哪里来的小丫鬟，也敢在这里编排我们夫人的是非！&rdo;

默秋一直在小厨房做工，或许是那小丫头没见过她的缘故，见着她面生，衣着又十分朴素，就露出了几分轻蔑的笑容，&ldo;这位姐姐是哪里当差的？白姐姐还没有出声儿呢，你就在白姐姐面前大呼小叫的，未免有些瞧不起人的意思。&rdo;打压了默秋，却是抬了白蕊。

默秋大怒，若不是手里捧着一盅燕窝，只怕立刻就要发作。

白蕊却终于按捺不住，也拉下脸来，冷笑道：&ldo;你家姑娘进来的晚，想必你也是没有见过这位姐姐，就是我们这些人，见了她也要赔笑唱喏，你不过是毛还未长齐的小丫鬟，竟敢欺负到她头上来！&rdo;

小丫头心中一惊。

默秋却是个爆碳性子，自姚非鱼住进西院以后，心里一直有根刺卡在当中，哪里容得下她身边区区一个小丫头来耀武扬威，立刻就转身将木盘放在了当中的案桌上，叉腰走了出来，赫赫然立在门口，&ldo;今儿天色已晚，你涂抹得和妖精似的，站在这里和人说话，又是为了勾搭谁？&rdo;

打人不打脸，默秋如此说，显然是戳到了那丫鬟的心病。面上变得青一块白一块的，然而碍于默秋的身份，却也是不敢多嘴一句。墨书心里越发着恼起来，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立刻便被点燃，&ldo;这院子，可不是菜市场，谁乐意来，便能来的，你家主子一日三餐的来便罢了，你这么浓妆艳抹的来，又是作甚？&rdo;

随风听说默秋和人起了冲突，立刻放下手上的活计，从旁边耳房走了出来，先声夺人：&ldo;出什么事了？&rdo;见来了救兵，默秋心中更是有了底气，冷哼了一声：&ldo;有人在大晚上的，到我们院子来，和人搭讪了半日的话。&rdo;

&ldo;哦？&rdo;随风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那小丫鬟一眼，露出了几分鄙夷之色，&ldo;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只是不知道这姑娘，是哪个院子当差的？&rdo;默秋扬了扬下颚，&ldo;是姚姑娘身边的。&rdo;

随风脸色就冷了三分，环视了一眼四周，厉声吩咐：&ldo;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她打出去！&rdo;将将还在围观的几个丫鬟，都忙簇拥了上去。那小丫鬟见着这架势，露出了几分惧色。

白蕊听着这话，心中咯噔一跳。

默秋是自小服侍沈紫言的，感情深厚，是以她一眼就瞧出了这小丫鬟的猫腻，还能理直气壮的站出来指责打压，自然不会顾及姚非鱼的脸面。随风虽然出来的晚，却依然是义无反顾。唯有她如今作为沈紫言的大丫鬟，虽然也看出了不对劲，可碍于颜面，却是一直没有和这小丫鬟撕破脸……

两厢一对比，沈紫言又哪里瞧不出来。

墨书虽然脾气不好，可却有一种老牛护犊的含义在里面，相比较白蕊就显得温和了许多，可往深里想，就是明哲保身，两边都不得罪。沈紫言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原本是打算秋水走后让白蕊顶替上来，现在看来，却是该重新考虑考虑了……

平日见着白蕊是个机灵的，想不到有些时候，机灵的过了头，也不是一件好事。

沈紫言暗暗叹了一口气，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只装作浑然不知的模样，漫不经心的问：&ldo;你们在做什么？都站在门口看戏？&rdo;那小丫头骤然听到她的声音，浑身一颤，脸色发白的迎上前来，挤出了一层笑意，&ldo;夫人，您回来了！&rdo;

默秋犹自怒气未消，然而却还是迎了上来，低声唤道：&ldo;夫人……&rdo;沈紫言微微颔首，看也没有看那丫鬟一眼，目光只在默秋和随风二人身上徘徊，&ldo;日后若是见到那面生的丫鬟，直接和守门的妈妈说一声儿，不用放进来了。&rdo;

那小丫头双腿一软，几乎就要瘫在地上。却只见秋水迅速朝着身后使了个眼色，&ldo;还不快将她拖出去？&rdo;几个小丫鬟就战战兢兢的拥了上来，拖着双腿发软的丫鬟出去了。

白蕊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心里生出了一阵阵寒意。

默秋眉梢微挑，深深看了那丫鬟一眼，跟着沈紫言进了屋子，亲自端起燕窝，替沈紫言盛了一碗。沈紫言瞥了她一眼，分明见到了几分惴惴不安。想必是为着方才发火一事，面对着自己时，一时之间有些心虚。

沈紫言暗暗叹了口气。

待吃完了燕窝，慢悠悠放下瓷碗，阻止了她欲离去的步履，&ldo;站住！&rdo;默秋身子一僵，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低低的赔罪：&ldo;小姐，我也是一时气昏了头了……&rdo;沈紫言在面上极少有和人撕破脸的时候，默秋的不安，也不无理由。

双睫轻轻颤抖，不安的绞着双手，等待着沈紫言的责问。

沈紫言却只是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她几眼，微微一笑，&ldo;我们默秋也是大姑娘了！&rdo;默秋面色大变，立刻就跪在了地上，眼眶微红，&ldo;小姐，我不是有心如此，您暂且饶我一回……&rdo;沈紫言嘴角含笑，摇了摇头，拉着她起身，&ldo;你不用紧张，你跟了我这么久，谁是忠心谁是歹意，我还是一清二楚的。&rdo;

默秋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却只见一旁靠着花几而立的白蕊，面色更是一片雪白。

第305章收场（二）

&ldo;你们都下去吧。&rdo;沈紫言漫不经心的扫了眼众人。

只听得一阵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偌大的屋子里就剩下她和默秋二人。沈紫言就指了指榻前的小杌子，&ldo;你坐下吧。&rdo;默秋一眼坐下了，身子却是紧紧绷着，看起来十分紧张。

沈紫言不由想，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和这些丫鬟认认真真说过一回话了。

就连从前脾性最不好的默秋，见着自己，也露出了紧张。

沈紫言努力使自己的面容看起来柔和些，声音听起来温婉些，随口问道：&ldo;你今年也有十八了吧？&rdo;默秋抿着嘴，点了点头。神色之间有一丝惊惶之色一闪而过，想问什么，却又偏偏不敢问，最后只垂下了头，欲言又止。

沈紫言也明白她的心思。

一般丫鬟在以为自己犯错以后，当主子坐下了心平气和的同她说话，并主动问起年龄时，那丫鬟只会认为是主子有心打发她出去，或许只会想当然的以为，这次面谈，也是最后的仁慈。

沈紫言却不这么想。她这次的确是主动关心默秋的终身大事，而不是急于打发她出去。只是简简单单的觉得，默秋的确到了年纪了。&ldo;你老子娘，可曾提过你的婚事？&rdo;沈紫言仔细看着默秋的神色，留心她的变化。

默秋刹那间面色一白，身子一颤，几乎就要滑落在地，&ldo;小姐，我……&rdo;沈紫言笑着眨了眨眼，示意她平静下来，&ldo;我并没有认为你方才做错了。相反，我觉得你能在这种时候时候站出来维护我，反而是最为妥当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