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航直眨眼,车开动了都不知。
&ldo;二十二岁时喜欢一个小女生,一腔热情,不闻不问,头脑发热,许下这样那样的誓言,后来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也没有那份走到白头的自信。年轻时,人总是擅变的。有了阅历,有了挫折,整个人慢慢沉淀下来,这时的恋情才是真正的恋情,我可以自豪地告诉她,我能给她幸福。男人过了三十五岁,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rdo;
诸航有些不理解,&ldo;你的意思是三十五岁前男人讲的话都不能相信?&rdo;
&ldo;哈,&rdo;晏南飞大笑,&ldo;我只是指我,你别联想到绍华。&rdo;
&ldo;你很幼稚?&rdo;
&ldo;曾经是。&rdo;
&ldo;替你的初恋女友感到同情,但愿她不太深爱你,不然,她会觉得受到伤害。&rdo;她一直都觉得&ldo;爱&rdo;是一个凝重的词,一旦出口,便如千斤重,别拿幼稚当借口。
&ldo;你很幸运,爱的人是绍华,他非常有担当。&rdo;晏南飞语重心长。
&ldo;啊,过江啦!&rdo;她站起来,趴在窗边看下面滔滔的江水。江中有几艘大型的货船鸣着笛驶过,远处一大片芦苇丛在风中飘荡。
姐姐说过,南京是六朝古都,又有江南秀丽的山水,又有历史的沧桑斑痕。与北京相比,它更多一份雅致与细腻。可惜她来去匆匆,没有领会得到。
她问过姐姐为什么不留在南京工作?当时,姐姐是可以留校任教的。
姐姐说,她想换个环境而已。
火车越往北走,视野苍茫了些,地形也复杂了点。有服务员进来送上水果和茶点,两个人都没怎么吃。
她睡了一会,醒来,晏南飞不在包厢。回来时,他身上有淡淡的烟味。
&ldo;你抽烟,小姑姑有没有意见?&rdo;她笑问。
&ldo;不要太过,是可以接受的。她画画时,偶尔也会抽几支。她最爱的事,是画完画之后,畅饮一杯法国红酒。&rdo;
&ldo;你们生活非常惬意。&rdo;
&ldo;还行!&rdo;晏南飞的笑是伉俪情深的幸福满足。
列车在石家庄站停靠时,诸航焦躁地揉揉头发,呵呵笑道:&ldo;小姑夫,一会我们到站就兵分两路啊,这一路谢谢你的照顾,我们后会有期。&rdo;
&ldo;你另有什么计划?&rdo;晏南飞不太赞成地看着她。
&ldo;没有,我的终点站就是北京站,只是我需要去办点事,我和首长……帆帆爸爸有汇报,他同意的。&rdo;
&ldo;那件事我不能知道?&rdo;
&ldo;每个人都有的,是不是?&rdo;
晏南飞沉吟了下,&ldo;好!&rdo;
车到北京站后,晏南飞等着诸航离开了十分钟,才起身下车。不远不近,正好可以将她的身影罩在视线内。
月台上人很多,一个身着灰色大衣、头发整齐地盘起的女子踮着脚四下张望,诸航叫了声,欢快如孩童般地向女子跑去。
女子的面容与诸航有几份相似,但她因为年纪的缘由,多了几份知性、翩然的气质,眉目间淡淡的风韵如画。
她疼惜地将诸航搂住,接过包,不住地打量着。
晏南飞微笑来不及展开,突地凝在了嘴角,连惊愕都来不及掩去,就那么与女子的视线撞上。
&ldo;姐,你怎么了?&rdo;诸航发觉姐姐的脸猛然间苍白如雪,眼神慌乱不安,握着她的手一片冰凉。
&ldo;没……没什么。我们走吧,梓然还在学校等着呢!&rdo;诸盈闭了闭眼,咽下尘封太久的痛楚,拖着诸航,僵硬地离开。
诸航悄悄回了下头,想和晏南飞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