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善心里怕怕地接过来,他换了副嘴脸,她反而一时不知如何招架。木了一阵,才问:&ldo;展菲呢?&rdo;
&ldo;送她回家了,这点礼貌我还是有的。&rdo;周瓒说得理所当然,&ldo;你以为我真的是海豚?&rdo;
祁善不自在地说:&ldo;别对号入座啊!&rdo;
周瓒失笑,&ldo;苦大仇深的,你又不是海gui。&rdo;
眼看他越说越不像话,祁善故意回头望向客厅,说:&ldo;你要进去坐吗?不进的话我上楼了。&rdo;
&ldo;急什么?我还有话问你。&rdo;周瓒见她要跑,上前两步,&ldo;是你跟展菲说我们其实也没有太熟,只是两家长辈关系好,才不得不来往得频一些?&rdo;
&ldo;是啊,我这么说有错吗?&rdo;
&ldo;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书里学的吧?&rdo;
&ldo;我对你每一任女朋友、暧昧对象都会这么说,如果你非要把她们往我身边带的话。谁也说不准你会不会玩着玩着就当真了,万一其中一个成了你的结婚对象,以后免不了见面,我不能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给你添堵。当然我也会言行如一。&rdo;祁善正色道。
&ldo;你倒会为我着想。&rdo;
&ldo;这是做朋友的基本义务。不用谢,你在子歉面前也要这样才好。&rdo;
周瓒比吃了屎还恶心,&ldo;原来是这样。可惜辜负了你的好意,我和展菲没什么戏。&rdo;他没有把心里的后半句说出来‐‐&ldo;你和周子歉也一样。&rdo;
&ldo;你明知道成不了,为什么还要拖别人下水呢?&rdo;祁善无法理解他的思路。
&ldo;只是吃顿饭而已,想哪去了。&rdo;周瓒见祁善又要往屋里去,放快语速道,&ldo;我想让你知道我平时在外面是怎么样的,说多了你也不信。&rdo;
祁善更糊涂了。周瓒也不管她口罩下的表qg,自顾自往下说:&ldo;我正经的女朋友朱燕婷算一个,后来那个乌克兰人你是知道的。第三任是大学里的师姐,在那边华人圈里很受欢迎,我承认也有点虚荣心,总之好了半年多,她甩的我。回来后去潜水认识过一个摄影师,后来那个空姐缠了我一阵,被你看见了,其实我没答应。卖水果的小妞你算进来也行,她年纪太小了,我也不是禽shou。你大学同学那对表姐妹,表妹勉qiáng算,表姐只是出去单独吃过几次饭而已。最近的就是那个女jg算师,她说冲着结婚来的,我也没耽误她。我掰着手指给你数,也就这几任,其余都不算!&rdo;
&ldo;几任?&rdo;祁善定定看着他问。
周瓒果然语塞,又在脑子里悄悄数了一回。祁善苦笑,他自己连具体数字都记不清了,还敢说&ldo;也就这几任&rdo;。
&ldo;听起来是不少,可你别忘了时间跨度差不多有十年,平均算起来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多是不是?我脾气好,担了虚名也无所谓,大部分还是别人甩了我。&rdo;
&ldo;她们也看出你中看不中用了?&rdo;
周瓒想骂人,又怕破坏了先前的铺垫,只是不悦道:&ldo;我认真跟你说事,你别总拿话刺我。好坏我都告诉你了,大部分不是她们误会,就是你误会。你别把我妖魔化了。&rdo;
祁善沉默,他怪别人误会,却不曾想自己是否有意无意留下了让人遐想的空间。她曾经那些年不也是一场漫长的误会。眼前最紧要的是,她不明白周瓒为什么要对她历数这些事。早在下山那天,他故意提起自己在房间里玩了一晚上游戏,祁善就隐约感觉到他在试图解释一些事,虽然不qg不愿的。
她用手指缠绕打包袋的提手,黯然道:&ldo;周瓒,既然这样,要我也把&lso;qg史&rso;翻一遍吗?毕业后,我相过两次亲,朋友也介绍过一个还不错的男人。前两次都被你搅huáng了,后面那个说接受不了我身边有你这样的&lso;好朋友&rso;。我答应子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不会轻易因为你的gān扰多心误会。他和我一样都清楚你的为人。找多少任女朋友是你的自由,我从来没有gān扰过你,也希望你不要再来影响我的私生活。&rdo;
&ldo;我的事是你不肯过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听你的意见。再说,我从来没有因为jiāo女朋友疏远过你!&rdo;
&ldo;阿瓒怎么不进屋坐?最近都没来吃饭,忙什么呢?&rdo;沈晓星头发半gān,顶着块毛巾站在门廊里说话。
周瓒暗叹口气,取下祁善一直钩在手里的打包袋,拿出其中一份,剩余的给了沈晓星,说:&ldo;外面凉快。善妈,双皮奶是给你买的,定叔的椰汁西米是无糖的,他可以吃一点。&rdo;
&ldo;算你还有良心。&rdo;沈晓星笑着接了,又问,&ldo;真的不进来?你定叔有好茶。&rdo;
&ldo;我跟小善说点事。&rdo;周瓒索xg在院子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顺便拉了祁善一把,又帮她把盒子打开,说,&ldo;你就在这里吃吧。&rdo;
沈晓星施施然回了客厅。祁定端着周瓒孝敬的西米露,担忧地问:&ldo;院子里蚊子那么多,他们有什么话非要在那里说?&rdo;
&ldo;吃你的吧,少cao心。&rdo;沈晓星斜了丈夫一眼。她去chui头发,余光忽然看到祁定拿了个电蚊拍走出去,她想叫住已来不及。祁定也有几分文化人的痴气,周瓒给他带甜品,难得年轻人有这份心,投桃报李,他不做点什么好像心里不舒服,想了想就给周瓒送个电蚊拍过去。
祁善坐在台阶上,手里端着周瓒硬塞过来的红豆沙却毫无胃口。她爸爸在向周瓒传授电蚊拍的使用方法,拍子在他们头顶不断挥舞着,发出噼里啪啦的蚊尸爆炸声,那声音让他上了瘾,一时间连电视剧都顾不上了。周瓒掰着小树枝虚心学习,难得安静。祁善又尴尬,又想笑。
&ldo;定叔,我知道怎么用了,让我来吧。&rdo;周瓒掰得脚下四处都是树枝屑,终于忍无可忍地拿下了电蚊拍,沈晓星也在屋里示意祁定赶紧回来。
她掩上门抱怨道:&ldo;我让你别多事!他们要是说什么要紧的话,你让阿瓒手里拿个电蚊拍不是煞风景吗?&rdo;
屋外的qg景正如沈晓星所说,祁善闷头静坐,周瓒面无表qg地在两人脚边用电蚊拍扫来扫去。这是个神奇的电蚊拍,拿着它,枉有再多花言巧语,似乎说出口都变得古怪莫名。
祁善晃动有些僵硬的脖子。这台阶他们也不知并肩坐过多少回,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独处变得有些不自在,许多话说了还不如不说。从她的角度看去,并不舒展的夜空中只有稀淡的几颗星星。小时候祁善和周瓒去上合唱兴趣班,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ldo;天上的星星为何像人群一样的拥挤呢?地上的人儿为何又像星星一样的疏远呢?&rdo;
那时他们不明白歌词的意义。原来去最近的那个人心里,竟是最远的旅程。
祁善想要把红豆沙放到一边,周瓒看见了,奚落道:&ldo;连这个你也不喜欢了?人变起来可真快!&rdo;
祁善何尝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可他们哪里是现在才改变的?她用了许多年才学会对一个人说&ldo;不&rdo;,这个过程在她看来实在说不上快。
&ldo;喉咙疼。&rdo;她解释自己吃不下的原因。
&ldo;那更要多吃点,陈皮润肺。&rdo;周瓒语气里是一贯的不容拒绝。祁善不置可否,虽然明知道口罩下的那张脸依旧是没什么表qg,嘴唇也像撬不开的蚌,可周瓒还是受不了两人之间隔着那层东西,&ldo;在家戴什么口罩!&rdo;
&ldo;感冒前三天传染xg最qiáng……&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