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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舒菀见面第一句话就说得这样没头没尾的，这短短的一句话信息量太大，他还来不及消化，舒菀已经又交代了下一句话，&ldo;记住，现在的你都是在做梦。&rdo;

舒菀这话刚说完，他们脚下的瓦片就融化了似的，变得绵软无力。辛深河只觉踩在上面和踩在云上似的，连腿脚都不大有力气。

与此同时，他们眼前的长亭短栈，瓦梁柱檐也逐渐像被溶解在水中似的渐渐消散。

辛深河看着新出现在他眼前的东西，瞳孔蓦地放大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也会挺长一段时间还是在做梦w

第21章记起

渐渐清晰出现在辛深河面前的，是一面勉强能映出模糊人影的黄铜镜。镜子里，映出的是模糊的面孔，隐隐约约能看出是&ldo;舒菀&rdo;的脸。

这个情节猝不及防，让辛深河一时半会儿都不大能接受。之前的府邸里，他见过了顶着舒菀的脸的老板、不知名少女和真正的舒菀，这次终于是轮到自己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做。

正这会儿瞎想的功夫，辛深河听见脑海里冒出个熟悉的声音，&ldo;收好心神，别乱想。&rdo;

是舒菀的声音。听见语气、腔调都是他熟悉的那个舒菀，辛深河这才定下了心。他忽然福至心灵，把想说的话在心里生出个念头，&ldo;舒菀？你在哪儿？&rdo;

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舒菀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ldo;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rdo;

辛深河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附身在这个&ldo;舒菀&rdo;的身上了，听舒菀话里的意思，她应该和自己是同样境况。

&ldo;为了把我困住，真是费了好大手笔。&rdo;舒菀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辛深河脑海里，在他听来甚至有隐而不发的怒意，

辛深河问，&ldo;我们现在是在哪儿？&rdo;

&ldo;你权当是附身，&rdo;舒菀的声音还算得上是冷静，&ldo;附身在一个村姑身上。&rdo;

辛深河对舒菀这个形容有些诧异，&ldo;村姑？&rdo;

安静了一会儿，舒菀的声音才缓缓传过来，回答的两个字不出辛深河所料，&ldo;是我。&rdo;

果然是舒菀，只不过又不是他熟悉的这个舒菀。辛深河从&ldo;舒菀&rdo;的视角里看见黄铜里模模糊糊的影子，终于等到了舒菀的解答。

&ldo;他不只刻意引出了那些人的梦，还刻意换来了我的记忆。&rdo;在脑海里的这个声音冷静从容，但辛深河从这看似没什么特殊情感的声音里，硬生生听出了失望。

舒菀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叹息，&ldo;他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rdo;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舒菀都没再主动提起他们现在的境况。舒菀不主动和辛深河交流的时候，他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辛深河和舒菀都无法控制现今的这个&ldo;舒菀&rdo;，只能从她的视角看到天地万物。但不知道为什么，落入辛深河眼中的，是灰蒙蒙的，像是被抹糊了的玻璃窗。

如舒菀所说，&ldo;舒菀&rdo;是个村姑，辛深河可以看得出来。

辛深河不知道已经和舒菀以这种状态在&ldo;舒菀&rdo;的眼中看见过多少次日升日落，比起他在老赖子身上的时候只多不少。&ldo;舒菀&rdo;的活动范围从来没出过自己的小院儿，小院儿门口右边儿是块菜地，左边是鸡舍，正中间就是间农舍了。

她每天的日常乏善可陈，比老赖子的活动还要更少些，只在鸡舍和自己的房里徘徊。辛深河看她这样的生活都要看腻了，难免产生些倦怠的情绪。

&ldo;这就不耐烦了？&rdo;舒菀的声音出现在他脑海里，&ldo;她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十多年，起初她也觉得这生活太过无趣过。&rdo;

辛深河脑海里突然出现舒菀的声音，还是有些不习惯。但这是这些日子里来，她第一次同自己讲话。这不习惯里多少还是带了点隐约的开心，&ldo;这个&lso;她&rso;，是不是你？&rdo;

&ldo;是我，&rdo;舒菀在他脑海里应答。这个声音一落，辛深河觉得自己眼前可见的东西更加灰暗了，&ldo;我都忘记了的东西，竟然还有人一定要我记起来。&rdo;

视野里一大片灰沉沉的颜色，像是被弄脏了的取景框。一会儿那灰沉沉的颜色又有点泛红，眼看着就要化成迸溅开来的血液似的。辛深河有点不敢通过&ldo;舒菀&rdo;的眼睛里往外看了，找了个话题想办法和舒菀搭话，&ldo;那你想起来了吗？&rdo;

接着辛深河就在他的脑海中接收到一阵笑声，&ldo;如果忘的时候经历过刻骨的痛苦，要记起来也必然是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能太容易想起来的，必然不是什么真的难以忘却的事情。&rdo;

这笑声莫名就让辛深河觉得他的舌尖也有了苦意。舒菀说的话并没什么错处，如果再拿起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那么放下的时候就未必铭心刻骨，或许是放下放不下都可以的了。

但他现在还是更想出去。辛深河现在算是明白了黄金镇为什么最宝贵的东西是时间了，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消磨了多少时间。

舒菀却像是完全不着急似的，除非辛深河实在无聊了，舒菀才会和他你来我往地说上两句话。但说不了两句，她就又会很快地沉默下去。

辛深河忍不住发问，&ldo;我们什么时候出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