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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第二日早饭时，方氏见张伯临的位子空着，便问任婶：&ldo;大少爷呢？&rdo;任婶这几日天天被遣往城里，忙晕了头，也不知张伯临去处，便唤了如玉来问。如玉病怏怏地，头也未梳，惨白着一张脸，回道：&ldo;我身上不慡利好几日了，怕病气过给了大少爷，因此好几日不曾往他屋里去，并不晓得他哪里去了。&rdo;

方氏瞧她脸色确是不好看，便信了，仍放她回去，另叫任婶去寻。任婶寻了大半日，没找着，又怕他是直接去书院了，赶去一问，也是没人。晚间张仲微回来，问方氏道：&ldo;娘，哥哥还未寻着？&rdo;方氏脸上并无急色，道：&ldo;这样大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rdo;

张梁气道：&ldo;昨晚不见的，难道还有人来绑他，定是自个儿躲起来了？&rdo;

张仲微问道：&ldo;哥哥为何要躲？&rdo;

张梁道：&ldo;你哥哥不知好歹，非不愿娶李太守家的小娘子，可惜你那门亲还未退成，不然将她说与你。&rdo;

张仲微忙道：&ldo;我不退亲，我不要李家小娘子。&rdo;他生怕张梁还要再说，转身飞也似的跑了。方氏心道，娶李太守家的小娘子，还不如林依呢，至少好拿捏。

张梁不知她心思，见她稳坐不动，问道：&ldo;你怎么不去寻，难道是你将他藏起来了？&rdo;

方氏道：&ldo;要藏早就藏了，能等到定帖下了才藏？&rdo;

这话有理，张梁不再质问，开始琢磨张伯临可能藏的去处。方家？他与方睿不亲。邻居家？已找过了。山上？山上并无人家，荒山野岭，无法住人。他把所有张伯临可能去的地方都想了一遍，又寻了一遍，还是不得所踪。

过了几日，李家的定帖都到了，张伯临还是未找着。相对张梁的急躁，方氏悠闲得很，与任婶笑道：&ldo;到底是我生的儿子，晓得他娘不喜这门亲事，才故意躲了起来。&rdo;

张伯临是任婶带大的，她颇为自豪，道：&ldo;大少爷孝顺，哪像二少爷，只晓得与二夫人对着干，都是杨婶教坏的。&rdo;

提起张仲微，方氏也头疼，遂皱了眉不说话。突然如玉出现在门口，扶着门框哭道：&ldo;二夫人救我。&rdo;

方氏瞧她一副站不稳的模样，忙命任婶过去扶她，问道：&ldo;怎地了？&rdo;

如玉抹着泪道：&ldo;从今儿早上起，吐了好几回，胆汁都呕了出来，二夫人，我是不是要死了？&rdo;

方氏与任婶都是过来人，对视一眼，笑了。方氏道：&ldo;任婶，赶紧扶她去歇着，叫杨婶请游医去。&rdo;

任婶笑着应了，小心翼翼扶了如玉回房，亲自与她盖上被子。如玉一脸茫然，问道：&ldo;二夫人为何待我这样好，我真要死了？&rdo;

原来方氏在她心里，是这样的人品，任婶直想笑，忙忍住了，道：&ldo;傻妮子，二夫人喜爱你呢，你是大少爷的丫头，她那是爱屋及乌。&rdo;

如玉放下心来，吐了一口气，又问：&ldo;那我这是怎么了？&rdo;

未得定论，任婶不敢瞎说，只道：&ldo;放心，没得大碍，且等游医来。&rdo;

过了一时，杨婶领了游医进来，任婶帮如玉卷起袖子，露出手腕，搁在床边，请游医诊脉。游医伸出三根指头，按了一会儿，起身抱拳，道声恭喜：&ldo;这位娘子不是病，乃是有喜，已经两个多月了。&rdo;

如玉与张伯临相好，到底未过明路，闻言，登时红透了脸，翻身朝里面。杨婶送游医去方氏处领钱，任婶拍了如玉一下儿，笑道：&ldo;天大的喜事，你臊个甚么，赶紧随我去二夫人面前，叫她与你开脸，与大少爷做妾。&rdo;

如玉坐起身来，道：&ldo;我既做出此事，少不得要厚了脸皮，讨个名分的，不过我是甚么身份，顶多求个通房罢了，哪敢奢望做妾。&rdo;

任婶只是笑，道：&ldo;你信我一回，二夫人必定叫你做妾。&rdo;

如玉不知她为何如此笃定，忐忑着随她去了，跪倒在方氏面前，羞道：&ldo;请二夫人责罚。&rdo;

方氏心里乐开花，亲手扶了她起来，笑道：&ldo;这是喜事，我怪你作甚。&rdo;说着命任婶搬凳儿，叫她坐了，又命杨婶去厨下炖鸡汤。

如玉受宠若惊，坐在那里，不知作何言语才好。方氏不等她开口讨名分，主动道：&ldo;这可是张家长孙，你有功的，等伯临回来，我与你摆上两桌酒，抬你做个正经妾室。&rdo;

如玉且惊且喜，又朝地上跪，方氏忙将她拦住，嗔道：&ldo;你如今身子娇贵，莫要动不动就跪，往后见了我，都不必行礼。&rdo;

如玉平日冷眼旁观，对方氏有几分了解，方氏待她越好，她越不安，待到出来，她拉着任婶问道：&ldo;二夫人若是想惩治我，劳烦任婶通风报个信，我定当报答。&rdo;

任婶晓得方氏心思，拍着她的手笑道：&ldo;且放一百个心，二夫人是真心待你好，你只消记得她的恩情，凡事站在她那边便得。&rdo;

如玉有些听不懂，道：&ldo;我是张家人，不站在她那边，能站到哪边去？&rdo;

任婶但笑不语，将她送回房去，又叮嘱了好些注意事项，方才离去。如玉靠在床边发了会儿呆，将方才情形一一理顺，才记起方氏说要抬她做妾，是得等到张伯临归家后。她想了想，起身去寻任婶，含羞问道：&ldo;任婶，你可晓得，有了身子，要几个月才显怀？&rdo;

任婶将她腰身打量一番，道：&ldo;这可不一定，有的人三个月就显了，有的却四、五个月才显。&rdo;

如玉咬了咬下唇，追问道：&ldo;到底是三个月，还是四、五个月？&rdo;

任婶笑了：&ldo;各人自有不同，该显时不就显了，这有甚么好问？&rdo;

任婶是张伯临奶娘，如玉拿她当了半个自己人，小声道明担忧：&ldo;游医说我这都两个多月了，万一三个月就显怀，挺个大肚子摆酒，羞煞人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