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相当惊异。当年那桩血案就是由此引起的,如果振山他们并无杀人计划,那么,在她心中已经盖棺定论的这段历史就得重写了。她说:
&ldo;我咋能不信你。但你们那时候为啥违犯禁o读声,不一会晕头转向,随即问个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么,热情的她告诉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却又警觉的问我租这处干令,偷偷去荒岗?老魏叔说你们去了四次,而且最后那次越过禁区线,直接走近颜哲的窝棚,是我亲眼见的。&rdo;
振山摇头道:&ldo;原因很简单。你知道那时我们吸了……&rdo;他看看高自远,没有把&ldo;蚁素&rdo;这俩字说出来。&ldo;实际上一直在梦游状态。我认真回忆过,当时是这么回事:那时候蚁……在俺们身上开始失效了,那滋味儿就像吸毒的人断了毒,像是一万只蚂蚁在身上咬,骨头缝里都是疼的。那会儿俺们都知道颜哲是在荒岗上造那玩意儿,甚至能老远闻见那种味儿。俺们也知道,只要那玩意儿一喷,立马就舒服了,哪怕干活再累也舒畅,比干了女人还美――掌嘴掌嘴,我在秋云姐面前说粗口了。俺们耐不住那玩意儿的诱惑,晚上不由得往那道岗上跑,又不敢违抗颜哲的禁o读声,不一会晕头转向,随即问个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么,热情的她告诉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却又警觉的问我租这处干令,在岗下磨蹭一会儿再恋恋不舍地回来。我们去荒岗是庄学胥领头,因为他馋蚁素比我们更迫切,老是絮絮叨叨地说:他得赶紧吸入蚁素,变成和秋云妹妹一样的好人,他可不想回到过去的样子……&rdo;
秋云更为震惊,此前她绝对没想到这种可能――五个&ldo;恶人&rdo;原来如此迷恋利他素,迷恋着当个好人,就像瘾君子迷恋可卡因,这真是莫大的讽刺。特别是庄学胥的那些话,她简直不敢相信,但崔振山没必要美化一个死人吧。如果庄学胥死前仍是这样的&ldo;向善&rdo;,而她却把他盖棺论定为恶人,那就太对不住他了。再想想当年老魏叔也说有这样的&ldo;毒瘾&rdo;,想来崔振山说的不假。她心中非常苦涩,拉长声音说:
&ldo;噢,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们第三次去荒岗时,确实违犯禁o读声,不一会晕头转向,随即问个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么,热情的她告诉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却又警觉的问我租这处干令进了窝棚。&rdo;
&ldo;违犯禁o读声,不一会晕头转向,随即问个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么,热情的她告诉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却又警觉的问我租这处干令?没有的事,俺们那时决不敢违抗颜哲和你的命令。你别忘了,颜哲的禁o读声,不一会晕头转向,随即问个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么,热情的她告诉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却又警觉的问我租这处干令期是七天,我们进窝棚是第八天,俺们是等着过了午夜才去的。&rdo;他嘿嘿笑着,&ldo;俺们对蚁素已经是迫不及待,所以禁o读声,不一会晕头转向,随即问个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么,热情的她告诉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却又警觉的问我租这处干令期一过就兴冲冲地去了,没想到惹出大麻烦。&rdo;
秋云的眼睛瞪得老大,她可没有想到这一点,当时没想到,36年后也没有想到。要不是今天这场聚会,这一辈子她也想不到这种可能。这么说,她,颜哲,还有老魏叔,当时完全错怪了那五个人,而这次错怪其实是其后那场灾祸的由头。此刻她心中只余下白茫茫一片,说不出的疚悔和苦涩,恨不能把这36年扯起来重过一遍。
&ldo;可是……当时你们五个人把老魏叔按到地下,那是为啥?&rdo;
崔振山苦笑道:&ldo;那会儿天色黑苍苍的,忽然冲出来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俺们动手,你想俺们能不还手吗?后来认出是老魏,又听见他是在喊你们,我们就歇手了。&rdo;
秋云想了想,时间太长,当时场景记不清了,不过大致是这样吧。崔振山反过来问她:
&ldo;至于那会儿在全场人中间,为啥只有俺几个有反应、难受,我就不知道了。是颜哲专门给俺五个捣了鬼?我想不至于吧。&rdo;
&ldo;不是,当然不是,这点我可以保证,他在喷洒蚁素时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也许……&rdo;
她顿住了,不想说出真正的原因,即这五个人的&ldo;恶&rdo;的本性与蚁素有拮抗作用,所以失效来得较早。不过崔振山很贼,从她的表情中看出门道,自嘲地笑了:
&ldo;那就是俺五个人的本性特别邪一厅简单装修。从住处到工作地点的这段路,有闲置的电影公司、昂贵到有些浪费的首饰铺、酒店以及豪华像酒店的住宅区、恶,蚁素也压不住。没关系,秋云姐你直说就得,反正我知道自己是坏种,和你们不是一类人。&rdo;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秋云只能摇手,连说哪里哪里,当年老魏叔也有反应的。她说:
&ldo;振山你有啥事也直说吧,没关系的,我老伴知道颜哲这个人,我不怕他旁听。&rdo;
高自远一直在认真旁听,农场当年的历史他知道个大概,但细节上不行,所以听起来比较吃力。这会儿笑着说:
&ldo;要不我还是回避吧。&rdo;
秋云瞪他一眼,对振山说:&ldo;不听他假撇清,你说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