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一茬,魏晋面色就有些晦暗。秦楚那是什么眼神,瞬间察觉了他的迟疑,三两句话问明了真相,顿时面露不满:&ldo;你这边打算得好好的,他却连柜门都没出,诚意不对等啊。&rdo;
&ldo;不是这样的,总得给他点时间。&rdo;
魏晋见说服不了秦楚,急了,开始一股脑儿地列举洛宇的好处。秦楚直到听说洛宇坚持让魏晋出去交换,面色才略有缓和:&ldo;那还算有点担当。&rdo;
&ldo;他是真的很好。他父母跟你们不同,但这也不能怪他们。时代跟人一样,总是慢慢向前走的。&rdo;
秦楚意外地看了魏晋一眼:&ldo;你好像长大一点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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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三口吃了年夜饭,又开着电视各自刷起了手机。魏晋偷偷看着时间,不到十一点就开始张着嘴酝酿哈欠。他爸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拆穿他那点小心思,放他回房去了。
魏晋钻进被窝里,蜷起身子跟洛宇煲电话粥,像树洞里享用存粮的松鼠。
&ldo;他俩忙啊,天天有饭局。有些人三四年就见这么一回,一打照面根本想不起是谁,还要装作其乐融融的样子互相憋出几句吉利话……&rdo;魏晋压低声音吐槽。
洛宇在那头哈哈大笑:&ldo;我爹妈都得事先让我记一下称呼,七大姑八大姨的。真见面了倒也还好,怕就怕一个八百年没联系的人发信息祝你发财,你却连他是谁都搞不清楚了。&rdo;
&ldo;哦对了,我今天打电话去敬老院,给张老头拜了个年。他老人家居然没怼我,看来这回是真感动了。&rdo;
&ldo;他老人家还硬朗着吗?&rdo;
&ldo;说是跟一群老光棍凑一起打麻将呢。他最近移情别恋了,看上了一个单身阿婆,天天送盆栽给人家。不过那阿婆好像不好追,觉得他太多情了,又没把自己当首选,没意思。&rdo;
洛宇笑疯了:&ldo;这也太多姿多彩了。&rdo;
&ldo;你那边信号不好吗?好像有点杂音。&rdo;
&ldo;有人在放鞭炮。&rdo;洛宇似乎挪了个地方,声音突然清晰了不少,那语气里带着的笑意也传了过来,&ldo;我们这块管得松,还有人敢放烟花。红红绿绿的挺热闹。&rdo;
魏晋这头虽然没噪音,但手机一刻不停地振动着,全是群发的拜年信息。他置之不理,坚决不肯挂电话。
&ldo;对了,我这次挑了个机会向我爹妈暗示了两句,想让他们先有个心理准备。&rdo;洛宇说。
魏晋登时屏息凝神:&ldo;然后呢?他们什么反应?&rdo;
&ldo;还能是啥反应,就是发火呗,让我别想乱七八糟的事……&rdo;
魏晋忍着失望叹了口气:&ldo;别难过,这事本来就不能着急的。&rdo;
&ldo;后来我一个表侄子,还在读小学,聚餐时被父母当众羞辱了几句,偷偷跑出去跳河,大年二十八的晚上没了。&rdo;
&ldo;天呐。&rdo;
&ldo;我妈好像受了点刺激,这两天对我特别温柔,今天吃年夜饭时还一直在对我说,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rdo;
洛宇那边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和响亮,渐渐又盖过了他的说话声。他自己大概也快被震聋了,扯着嗓子高声道:&ldo;好了不聊了,过会儿真的啥也听不见了。&rdo;
&ldo;好,新年快乐。&rdo;
&ldo;啥‐‐?&rdo;
魏晋在心里估摸了一下自己卧房的隔音效果,提高声音喊道:&ldo;新年快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