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外衣敞开一些,里面尚且还有两层衣衫,仅仅是如此也让侍女对着这般谪仙似的人儿脸红心跳。
“明儿个有重要的事,你去帮我备一味香。要淡雅些,不要太浓烈了,那股子味道重了惹得人生厌头晕直犯恶心。”
侍女要去了,他又拦住人:“算了,你去拿一些来我闻闻,好了明儿再佩上。”
于是侍女便去给他寻香去了
他不经意一扫,视线正好触到了腰间的香囊,就一把扯了下来嗤笑道:“这香囊绣得不怎样,瞧着忒丑。我怎么还日日佩着?”
香囊拿在手上本想直接扔到桌上不去管,想了想又仔细看着:“佩着这么久,即便丑些我还日日佩,应当也很重要。何况回来陨都许久记忆偶尔还像闪一遍影儿一样就过去了。身上唯独一直只有这么一件旧物件儿。指不定能帮我想起来点儿什么。”
这般想着,又好好将它放在那里了,只是凑的近些这香味儿又平白勾着他闻了闻。
“好香”周寻由衷叹了一声。
心中便因着香莫名升腾起难得的欣喜来,眼眸中也像璀璨得闪着星辰一般。
他长得好看,以前在那种地方呆过,弄得太花哨总归有人闲言碎语一番,可他虽不懂香,却有自己的一番判断好坏之标准。
譬如这香,淡了不行,太寡淡总觉无味,重了不行,太浓重总觉厌弃。
可是这香囊中的不淡不浓刚刚好,端得是沁人心脾,格外合他心意。
这赠香之人,不说是亲近的人,一定也是极为了解他懂他的。
可惜他没了记忆,不然倒当真很想见一见她,听一听她声音,瞧一瞧她容貌。
侍女隔日将香送过来,周寻一样一样仔细闻过后都觉得不满意,许是因为以为得到了自己认知中最好的,别的那些再好也再入不了他眼了。
周寻将香囊解下来,想直接将香囊递给她让她去香料店里照着这香味挑,最后香囊都快挨着姑娘手里又突然变了主意将香囊拿回来抽绳拉开香囊口,一手捻了一点出来用纸包着递给姑娘:“劳烦照着这一味去寻。”
侍女两手收着离开了,宗启余看着侍女退出去走进房里:“先生好兴致,还拉着人一同赏香。”
“不才,一点拙见而已,大人见笑了。”
宗启余来了这么久,一直站在门外听着,见侍女离开才进来,可见是故意在门外听完了。
索性他当真只提了几句香的事也未多言些别的,也怪他方才话说得入迷了也没多注意。
“先生可还记得日前同我说过的事?”
此言一出,周寻就知晓他的来意:“看来大人那里是有眉目了。”
宗启余:“我也没有多大的能耐,只能勉勉强强为先生谋得一个小小的官儿。先生不嫌弃,今日便可去瞧瞧。”
周寻作揖:“谢过大人。”
周寻便借此去了宫中,这大抵是他第一次来到这般奢侈华丽的地方,内心里只有惋惜:若不是摊上这样的君王,天下何至于如今的模样,可这宫中却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了。
他如今堂而皇之的行于宫中,一路上便吸引了不少宫女侍婢投来的目光,偏偏他还无动于衷只顾着自己走着,对那些含羞带怯暗送秋波的姑娘们皆是视若无睹。
眼看着许多姑娘装着躲闪又故意看他一眼又一眼惹得聚众的人越来越多,几个几个姑娘聚到一起议论纷纷。
这一片逐渐热闹吵嚷起来,引得远处恰好带着爱妃散步的梁政清都禁不住被这动静弄得皱起了眉头。
妃子瞧出来他的不悦,急忙一手握着梁政清一只手,另一只手抚着他的背宽慰:“王上莫要恼怒,先瞧瞧。”
转头对着身边的姑娘:“没眼力见儿的,没瞧见王上这会儿恼怒,还不快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女慌忙赶着去探询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走到几个后面些的姑娘问:“几位姐姐,这是发生了何事?”
那几位姑娘是因着前面已经围上了许多人没法儿上前这才落到了这后面的地方,听见有人问还记着一边踮脚伸长了脖子去往前瞧,最终还是白费了力气这才愿意抽空回她一句:“听闻这宫里面今日来了个长得比画中还好看的人物,我们这会儿便偷偷想瞧上两眼。”
听她们这么一说,她便也有些动心,想仔细去瞧瞧,但王上娘娘那边又等着她去回话,于是小跑着去回话:“回娘娘,听闻宫中今日来了个不得了的人物,她们都聚在一处瞧呢。”
“胡闹!我倒要去瞧瞧是怎样了不得的人物!”梁政清直接气得拂袖而去,妃子只好在后面赶忙跟上去。
前一刻还叽叽喳喳,不知什么时候,有眼尖的瞧见了王上来赶紧闭嘴不敢再多说话,于是觉察到气氛不对的众人都立时缄默散去了。
周寻依旧往前走着,这偌大的宫中他尚且还在苦恼该如何寻到王上,全然没注意到因他引起的动静。
突然回转身想再瞧瞧路,恰好撞见了梁政清的目光。
周寻此时是不知晓此人的身份的,那一日给梁宣送行,隔得距离远百姓又多他自然也没瞧见梁政清,趁着梁政清打量他的时候他便也毫不胆怯的直接打量梁政清。
梁政清看着人转身的那一刹那先是熟悉最后俱是震惊到难以置信:他,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