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从他怀中禁锢钻出去,周寻一下子就感到怀中空了。
“公子身边环肥燕瘦,莺莺燕燕环绕,我又算什么呢?”
周寻垂眼,想了许久,锦书以为他是无话可说,周寻:“姑娘是不是忘了,我当日长街上说的话。”
哪一句?总不会是
周寻起身:“若是姑娘愿意了,我自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姑娘过门的。”
锦书想:这人,怎么轻易就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叫她在他面前浑然失了伪装和面具,再没什么可遮挡掩盖。
“锦书,你若是不愿。我绝不会勉强。我只慢慢等着,等你愿意的那一日。”
锦书主动凑近他:“做什么都愿意?”
“自然。”
他答应得很快又很轻巧,看起来没有仔细想就下定决定,只怕下一刻锦书说若是想要他的命,他也会应下来。
“令牌还你。”锦书恨自己在他面前轻易就溃不成军,完全失去丝毫的抵抗力又没有奈何,下定的决心也很快被她的感情打败。
周寻摸了下鼻尖:“我逗你的。”
混在大臣们身后进皇城是逗她,故意喝一口糖水再共用一个汤匙喂她也是逗她。
这一切大费周章的逗弄,每一点都掺杂了他的情不自禁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只是都以为是对着彼此演戏,眼看着要卸下满身防备敞开心胸去接受这一份儿好意了,又互相顾忌后退一步缩回了自以为的安全地带。
“帮我查灭门凶手吧。”锦书很快道。
“好。只要是你想,那我便去做。”这是周寻下意识便答出的话,快到他自己都直到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似乎还没有经过脑子细细研磨思量是否妥帖合适就脱口而出了。自然,其实是他内心渴慕,最最真实的想法。
周随告诉他,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就去做官,看到那些受疾苦的百姓自然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因为生民众生哪一个没遭受莫大的苦楚,可他们依旧努力的活下去了。
惜慈告诉他,不知道为什么做官,就去试着接受,看到那些在朝政统治下痛不欲生的人自然就知道了。可是他总是在为了别人活着。
看到锦书,他才会想:我能不能,为自己活着呢?我想好好地活着,在这世上认真的、努力的活下去,然后让她也好好地活。
天气越来越凉了,还刮起了风,凉飕飕的,直要往人心里灌着也吹进去,连带着心上都生出寒意,树木被风摇得“哗哗”直响,卷着树枝,树叶挥动,像舞女轻扬又收回的水袖,也是那一株被锦书折过花枝的花树,一下子花就落下来,纷纷扬扬的落了锦书和周寻身上,像极簇簇花雪一般,落在他们发上、衣上,还有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