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庭深把门关上,并退出房间。他折回客厅,把邱示君配的药一一放回抽屉里,他刚要把百忧解放进去,抽屉里的一盒药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盒白色包装的药,药名被撕了。许庭深拿起来,他打开药盒抽出一看——阿西氟唑林。
那是抑制生理的,可以使人毫无欲望,并且无法勃起。
第十九章
药盒从许庭的手里脱落,砸在他的脚背上。这次他没站住,人摇晃了几下然后摔倒在地。许庭深后脑勺着地,嗑得他脸都扭曲。邱示君以前在日本的时候也是这么摔得,只不过自己垫在他下面,帮他缓解了些许疼痛。
轮到自己摔下来的时候,只有硬梆梆的地板迎接自己。许庭深抬起手臂遮在自己的脸上,他无声地哭了。
他真是一个窝囊废。三十岁的男人了,还要为失恋而哭,为不可得而哭。他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那么不配爱,不配被爱,是吗。
许庭深躺在大厅冰冷的地板上,隔着一扇门,邱示君还在睡觉。他不知道许庭深在干什么,对外面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许庭深缓缓地把手放下来,他的呼吸变得孱弱,像游丝在走。他喘了好几下,才透过气来。许庭深撑了撑地板,才把自己撑了起来。
他把散落的药全部放回原位,然后抹了把脸走进了客房。他拉开衣柜,里面有他的一只行李箱,他把它取出来,接着拉开拉链,想要把衣柜里的衣服都理进去。他头一回,连叠衣服的耐性都没有,六七件高级定制衬衣被揉成一团团,胡乱地塞进行李箱里。
理到后面又想起还有几件挂在邱示君睡觉的卧室里,他想了想,算了,不要了。
他留在这里的东西本就不多,也就一些换洗的衣服而已。许庭深突然觉得,自己住在这里三个月,根本连痕迹都没留下。只要丢掉他的衣服,就像丢掉他这个人,仿佛从来不曾来过。
他拖着箱子走到门口的时候,邱示君正好开门走出来,四目相对,邱示君蹩眉说:“你去哪儿?”
许庭深的那只手仍然搭在拉杆上,他看着邱示君,喉咙开始涌出血腥味。
分手是不是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许庭深把行李箱往角落一推,他没换鞋几步走到沙发边坐下,他双手交叠撑在腿上,一开口,声音还是抖。
“我们谈谈吧。”
邱示君吃了药睡得,刚才那一觉睡得很舒服,所以他精神好很多,情绪也恢复了正常。他见许庭深脸色不对,走到他身边关心地问:“庭深,你不舒服?”
许庭深眼睫一抖,他垂眸用仅存的一丝涵养说:“你先坐。”
邱示君选择在许庭深的对面坐下,许庭深用牙齿咬了咬手指骨节,咬到上面都有了牙印,他才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