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南沟有了年初的刺探,所以南沟加强了防驻,攻不进去。
西头又是阿大坐镇,从始至终都没懈怠,不好挑衅。
东岭最远,还有自己码头,军火储备也最充足,所以最难打,不敢碰。
而中土皋就位于正中央,至少东西南北得突破个口子,才能找到软肋,突入袭击。
所以权衡再三,最终选择了北坡。
从哥猜得到,这是上头的压力越来越大,不得已而为之的强攻。
这场袭击很迅猛,火力也很强势。几乎是调了原先两三倍的人手,硬着头皮把那里打了下来。
消息是在后半夜来的,和南沟出事的那天晚上一样,乌鸦来拍门,而阿大操起衣服就走。
这一次走得极其匆忙,而且离开的不止阿大和乌鸦,还有一半的青壮劳动力。从哥从床上爬起来,推开门,在链条限定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往远处看。
他看到有零零星星的火把点起,还听到堪比白日的吵闹喧哗。
阿言也从乌鸦的屋子跑过来,他一路小跑,钻到从哥的房间里后,就让从哥把门关起来。
关上房门后他也不停歇,到处翻箱倒柜。
从哥问他找什么,他说找钥匙。
从哥明白了,但也立即意识到阿大不可能把钥匙放在房里。否则他拴着个铁链也能满房间走,早就把钥匙拿去给自己松绑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阿言说后,阿言又翻找了好一会,可惜仍然一无所获,最终泄气一样坐下来。
从哥说这次是什么事,怎么搞那么大。
阿言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缓过劲来后才说,北坡好像打下来了。
&ldo;打下来了?&rdo;从哥大惊,&ldo;一夜之间就他妈拿下了?&rdo;
&ldo;听说三个连的兵带着重军火上的,死伤惨重,但总算是把北坡拿下了。&rdo;阿言说,&ldo;我听报信的那个年轻人和乌鸦说的,北坡不剩什么人了。&rdo;
听到这话,从哥心里咯噔一下。
他猛然回忆起之前开会时,某个司令愤怒地拍着桌子,咬牙切齿地呐喊着‐‐杀!杀!杀!
那时候从哥觉着是气话,毕竟一个村寨,平民那么多,很多人是不扛枪的老弱妇孺。无论是士兵还是苦山村民,他们到底都是狮国人,不可能在新政府还没稳定的时候就搞出那么大规模的内部伤害。
屠了一个寨子,&ldo;可能吗?一个晚上?&rdo;
&ldo;如果真的是把其他方向的兵力调过来集中突入,&rdo;阿言估算一下,坐实了这份猜想,&ldo;可能的,不是吗?&rdo;
从哥咬了咬牙。他忽然觉得有点冷,估计是先前开门让冷风进来了,好半天都消不出去。
他想起堂哥说的话,想起阿大说的话,想起乌鸦说的话,还有那些被斩掉脑袋的士兵,以及仍在营地时,突然从山上冲下一大片苦山猴子,杀得军队措手不及的场景。
可能,这当然是可能的。军火充足,以多压少。正如之前电报里愤怒的咆哮‐‐就算以三打一,也他妈要把这里铲平了!
从哥的手在发抖,他倒了点茶出来,但茶也已经凉了。他握着茶杯发呆,好一会阿言才抓了一下他的手腕。
&ldo;从哥,我知道你在怕什么。&rdo;阿言说,他的手指也是冰凉的,&ldo;如果他们的寨子真的被屠,那很有可能会把愤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