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仍然不说话,从哥最终点明‐‐&ldo;现在的胜仗就是在向政府要这一份话语权。赢得越多,话语权就越大。我说过政府已经有了退意,那只要再坚持久一点,他们必然会再次求和。&rdo;
&ldo;坚持多久,&rdo;阿大问,&ldo;坚持到下一个五年吗?到时候我们还剩多少人,即便有了话语权,又还有多少人能有力气去管事情?&rdo;
&ldo;不会,&rdo;从哥喷出一口酒气,心里头掂量了一下,&ldo;相信我,不出五个月。&rdo;
五个月足够让已经没有战意的士兵更加消极,随后必将有人再次试图与蜥蜴城的寨主们接触。只要接触,就有谈判,而谈判的筹码,便是由现在一场场小的胜战积累而成的。
这是阿大等人要求自辖权力的一个机会,也是让苦山暂时避免变成兵工厂,避免这里的人彻底沦为劳工的机会。
不仅仅是从哥,山鸡和阿言等的也是这个机会。
机会来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第93章第96章
苦山的冬日湿冷且漫长,所以过年的节庆是在深春之后才有。
蝾螈节是入冬之时,过年则是深春。恍惚间从哥和阿言竟在苦山待了好一段日子,而到了现在他才反应过来。
阿大说过节之后还会有一波寒潮,但持续不了太久,寒潮过后就入夏了,天气会迅速地暖起来,现在还裹着大袄子,不用两周就可以着背心了。
从哥说,那岂不是又要抓士兵,又要血祭。
从哥对那场血祭的印象太深了,估计在短时间内他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个鲜血淋漓的场景。战争杀人是杀人,可是当杀人具备了仪式性就会变得更加残忍与可怖。
阿大说不用的,&ldo;只有蝾螈要血,所以只有蝾螈节血祭。&rdo;
从哥稍稍安定了一点,看着重新摆起的长桥宴,心里头也有了一点点喜庆的感觉。
苦山人不仅嗜酒,酒量也很了得。乌鸦更是嗜酒至极,而一旦乌鸦喝起来,他必然拉着阿大一块喝。
摆宴席时阿大和乌鸦坐在一块,原本是让从哥和阿言坐在左右两侧,但从哥说让阿言陪着自己坐远些就好,他们两个好讲话,其他人说苦山话自己也听不太明白。
阿大同意了,这一次阿大再递酒来,从哥没有打翻它。
开席之后,气氛十分热络,鞭炮在远处延绵不绝地炸响,以至于每个人说话几乎都用喊的音量。
加上喝了酒嗓门更壮,村民们一个两个不停地往阿大的方向去,从哥也看不着阿大的脸,只知道阿大接过一碗再一碗,那酒淋在他的胸口,又顺着胸口滑下。
从哥喜欢阿大的胸口,他的胸口挂着兽牙挂坠,挂坠在深色皮肤和结实的肌肉上晃晃荡荡,用从哥家乡的说法,看着还有一点点的性感。
肢体的接触在某种程度上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或许阿大确实不那么健谈,即便用苦山话,阿大也多是嗯嗯啊啊地应着。
可自从有了那日以及后来一段时间的交集之后,从哥莫名地觉得他和阿大的距离更近了。
至少他见到阿大对他笑了,这是之前几乎没有过的。
从哥收回目光,见着阿言夹了一堆的辣椒在碗里。一边喝着酒,一边哈着气,看似被辣得要命,却还不停往嘴里塞。
从哥赶紧摁住他的碗口,说你喝多了吧,你吃那么多辣椒干什么。
&ldo;你不知道,&rdo;阿言道,&ldo;这叫苦山防狼术。&rdo;
&ldo;什么防狼?有狼吗?&rdo;从哥的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血狼的传言。
岂料阿言抬抬头,往乌鸦那边看了一眼,又回头瞥了瞥从哥,&ldo;乌鸦不像你的阿大,你说不要就不要的。我只能自己用化学方式防一下,不然我明天又痛得厉害。&rdo;
从哥想说你吃那么多辣椒明天一样痛,这还是自内而外地痛,想缓解都缓解不了,但想想他还是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