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峰看到我瞳孔里去,“真的?”
“你也知道这是真的。”
“她会与你逃走,我有一个同学的母亲同别人私奔,十年也没回来。”
“我不认为那是你的母亲。”
我比施峰更担心国香会撇下我。
孩子们还好,她们有她们的生活,前程在她们自己手中,像我,国香再扔我一次,连人带骨散开来,皇帝所有的兵马,也不能使我复元。
“如果你没出现,我们家一定还是好好的。”
“我没出现的时候,你母亲快乐吗?”
“她有工作,她有我门,当然快乐。”施峰悻悻地。
每个人都以他们的快乐为别人快乐。
“我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我怎么会知道。”
“父亲会不会不回来?”她提高声音。
“他一定会回来。”
悄悄离去的永远是情人,不是正式配偶。
“有一次父亲走了近半年。”施峰冲口而出。
我转过头来,表面上不露出好奇,“大人要出外工作。”
“不,不是工作。”
我噤声,不能骗孩子说话,太不道德。
“他同苏倩丽出去住了六个月。”
这句话像一把锁匙,开启了秘密之门。
“所以你害怕。”
“是。”
“那是几时的事?”
“三年前,母亲当时在澳大利亚。”
她真是个敏感的孩子,一一看在眼内,一一记在心中。
“母亲知道吗?”
“应当知道。”
“但她一直若无其事?”
施峰点点头。
我松一口气。
他们关系早就破裂,罪不在我,罪不在我,罪不在我,我几乎要跑到山顶去唱歌。
但心底深处也暗暗失望,这无异使我的魅力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什么,一切不是为着我?
“同学与我说,开头的时候,他们轮流出走,终于弄到一个也不回家为止。”
真没想到孩子们会谈论这种问题。
“然后父亲身边有不同的阿姨,母亲又把许多叔叔介绍给他们,他们做不做功课都可以,看电视可以看到凌晨,随便叫朋友回去过夜,袋中有许多零钱。”
“听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妥。”
施峰说:“终究那一日来临,我同施峻也会习惯,可惜施峻太小,不大懂,一客冰淇淋就可以打倒,那时她常跟了父亲去苏倩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