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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丐帮中的岁月比起在家固然要难过些,但能从瘟疫中脱身,而后也随着长老一路南迁到洛阳,传了武艺傍身,仗义执言行走江湖,似乎亦别有滋味。

燕随云被丐帮帮主看中,收为入室弟子,而燕行风也是同辈弟子中的佼佼者。

弹指一挥间,二人忆起当年,免不了唏嘘不已。

&ldo;谢前辈虽非我兄妹二人名义上的师父,但他对我们的恩情却是比师父还要重。&rdo;燕行风最后道。

燕随云接话道:&ldo;当年谢前辈为了让我活下去,不断替我运功疗伤,否则药石无效,死是迟早的事。后来他教了我一些口诀,说于身体恢复大有裨益,我练的时日不多,即便后来帮主传了别的功夫,却仍觉得,的确是很好的心法。&rdo;

苏锦瞥了唐青崖一眼,对方正事不关己地玩着两个茶杯。

燕随云见他不语,继续道:&ldo;我不知那心法是何物,谢前辈也并未传授完整,年岁已久,也记不太清具体口诀内容。这心法只有我练过,大哥后来才知情。但我功夫好,与它应该脱不开干系。&rdo;

苏锦道:&ldo;师父没对我提起过,但决计不是凌霄诀。&rdo;

燕随云低头喝了一口茶,沉声道:&ldo;谢前辈不计回报,我们二人却实在是……良心不安。此前听闻大批武林中人杀上会稽山,彼时帮中事务缠身,没能前往解围。&rdo;

苏锦宽慰道:&ldo;那是劫数,与燕帮主无关。&rdo;

燕随云却是笑了,道:&ldo;我亦不知他收了个徒弟……既然如此,你是恩人的徒弟,以后你的事就是我们兄妹的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do;

她这话铿锵有力,苏锦却受不得,站起揖礼道:&ldo;承蒙燕帮主一片好意,我却并不是上门来让您赔人情之类,只是实在对师父的往事好奇,故而前来叨扰。您现在这样说,我反倒觉得受之有愧了。&rdo;

燕随云豪迈地一拍他的肩膀,把人从行礼的姿势拉回直立,慡快道:&ldo;你虽这么说,我却一定要报恩的。不叫你恩人,认你做弟弟,总行了吧?&rdo;

听着却没任何不妥,苏锦心道,&ldo;她练的心法一定也是步步生莲其中一节,师父果然从未修行过《凌霄诀》,我并未因此怪他欺我瞒我,如若步步生莲当真是邪功,他当年又何必祸害一个得了疫病的小姑娘?&rdo;

竟是自己把自己劝服了,苏锦一抬眼,燕随云还笑眯眯地看向他。从未被女子如此注视过,苏锦别过眼道:&ldo;是。&rdo;

燕随云道:&ldo;快,喊我一声姐姐来听!&rdo;

苏锦仿佛上下嘴唇粘在了一起,无论如何张不开。见状,旁边□□一个声音:&ldo;随云姐姐,我可对你亲切的很,怎么你放着我不喜欢,去偏爱这么个话都说不清的小孩子?&rdo;

燕随云作势要打他:&ldo;我见了恩人的弟子,心中欢喜得很。唐青崖,你再胡说八道,待会儿便把你打出去!&rdo;

唐青崖搂过苏锦的肩:&ldo;你别老占人便宜!&rdo;

燕随云笑道:&ldo;是么,阿锦多大了?&rdo;

唐青崖抢白道:&ldo;过了秋天才二十,他自己跟我说的。随云姐姐别吃嫩糙。&rdo;

被诋毁了的燕随云懒得同他废话,径直抽出了那青竹短棒,唐青崖见之色变,手忙脚乱地往外跑。燕随云旋即追了出去,两人又在院子里动起手来。

苏锦这才发现,唐青崖并非没有兵刃,他腰间常年别着的一把折扇,平时从未拿出来用过,此刻抽出展开挡下短棒的迎面一击,竟是精铁制成。他身形不似那些练武广场上一招一式数十年修为的名门正派,又灵活又敏捷,招数也诡异,每一个动作都颇有些你死我活的味道,与方才被一招&ldo;按狗低头&rdo;解决相比,竟然进步神速。

他不自觉地喃喃:&ldo;还以为他功夫不好……&rdo;

燕行风突然道:&ldo;青崖兄弟的身手我曾领教过,唐门中人但凡能独自出来闯荡的,又怎会是等闲之辈。&rdo;

苏锦回首看燕行风,对方始终笑面相向,他便道:&ldo;他好似与你们很熟。&rdo;

燕行风闻言却是笑得更开了:&ldo;不打不相识吧,青崖兄弟有次得罪了我妹子,两个人打了三天三夜难分胜负,最后他气力不支,往地上一坐说不打了。把他抓了回去,只一夜功夫,这人连开四道锁跑了。后来陆续遇到几次,反倒惺惺相惜。&rdo;

苏锦笑道:&ldo;那他方才被燕姐姐掀在地上。&rdo;

燕行风道:&ldo;他两个月前来岳阳,偷了我妹子藏在桂花树下的几坛子佳酿,自己喝了一坛,余下的分给了帮众。我这妹子嗜酒如命,当即恨得牙痒痒‐‐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打几次便出了气。&rdo;

&ldo;我很羡慕他。&rdo;苏锦突兀道,&ldo;想去哪里就去,想做什么就做。好似对他而言,天大的恩怨都不过一昼一夜就能抵消。&rdo;

却是换了燕行风宽慰他:&ldo;你不是青崖,又不知他经历的苦处。如今阳明断了血脉,你的心情我能感同身受,此次前往桃花坞,大约为了找黑雀报仇?&rdo;

苏锦道:&ldo;我想知道真相。&rdo;

燕行风颔首道:&ldo;好,如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和妹子定会全力以赴。&rdo;

他的朋友不多,此时这话如同一股暖流,苏锦道:&ldo;谢谢你燕大哥。&rdo;

二人交谈之时,唐青崖同燕随云已你来我往了数百回合。只见唐青崖又一次以铁面扇格挡住燕随云一击,大喊道:&ldo;不打了,我累了!&rdo;

燕随云见好就收,向后退了几步,撑在院中一棵树上,傲然道:&ldo;再打下去败得更惨,兔崽子你认输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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