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恕一想,盘算等哪天得空,和萧遇安一同来尝尝。
那时他也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要和“虾宝宝”打交道了。
没有哪个商家希望与刑警打交道,“虾宝宝”的老板是冬邺本地人,做了几十年餐饮生意,每年靠火爆的小龙虾血赚,仗着和不少“达官贵人”都攀着点儿关系,有几分地痞流氓的意思,重案组要调周六晚上周日凌晨的监控,找店员们了解当时的情况,老板摆出黑老大的架势,愣是不配合。
结果中途接到分局一位小领导的电话,被一番警告,老板立马变黑脸为笑脸,不仅把监控全都调出来了,还主动要求到局里接受调查。
监控显示,民乐部一行人是10点49分来到“虾宝宝”,因为没有位置,便坐在外面嗑瓜子聊天,一直等到了凌晨1点32分。
“这个时间是正常的。”老板语气颇为骄傲,“那天是周六,周六周五晚上人最多,不排两三个小时是吃不到的。”
店内,点菜之后又过了接近一个小时,也就是2点27分,一盘盘小龙虾才上桌。
后来大家又加了两次菜,一直吃到4点才离席。
“民乐部所有在‘虾宝宝’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周愿跟明恕汇报,“我已经核对过,没有参加聚餐的一共有八人——弹奏琵琶的杨雁、屈星,弹奏古筝的孙静,弹奏古琴的吕卉、冉合,还有后勤李梦、许贵、冯国涛。他们当夜的去向我等会儿再继续调查。”
明恕问:“家创小区那边有什么发现?”
周愿摇头,“可以确定的是,沙春在遇害之前没有回到过家创小区。她在离开江南剧院后就直接失踪了,没有出现在任何监控中。”
明恕推开问询室的门,坐在里面的冉合紧张地抬起头。
这是个留着半长头发的男人,三十出头,论长相的话,在普通人的审美中至少不丑,穿上古装,再配个合适的妆,面前摆一张古琴,别说,倒还真能忽悠人。
可他此时眼中的局促与躲闪,已经将他尚且过得去的皮囊戳得支离破碎。
明恕坐了下来。
“我已经说了我了解的情况。”冉合额头上的汗水被灯光照亮,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滑稽地贴着脑门,“你们怎么还不放我走啊?你是哪位领导吧?”
“不放你走,是因为你撒了谎。”明恕手指一叠,眼含威慑地看着冉合。
刚才跟自己说话的警察从头到尾都没有这种压迫感,冉合更慌了,“我没有撒谎。你什么意思啊?”
“首先我想告诉你,我并不认为你是凶手。”明恕缓缓道:“杀掉沙春,并把沙春埋在自己每天工作的地方,我看不出你有这种勇气。”
冉合神情更加畏惧,目光飘得很厉害,低声道:“我本来就不是凶手……”
“但你已经坐在这儿了,却仍然不愿意说实话,忽悠我的队员,并且在沙春遇害的时候行踪不明。我不得不注意到你,重点查一查你。”明恕半眯起眼,视线危险,“毕竟有的凶手十分善于伪装。万一我的判断出错了呢?”
“不是不是!沙春被杀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冉合话都说不利索了,“周六晚上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