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衍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干涩,道:&ldo;……我其实有事要说。&rdo;
傅奈川哈哈道:&ldo;真难得。说吧。&rdo;
邹衍张了张嘴,话在嗓子里过了几遍,却还是咽了回去,道:&ldo;……算了。&rdo;
傅奈川动了动手指。
邹衍道:&ldo;你还需不需要什么东西。&rdo;
傅奈川道:&ldo;火炉。&rdo;
这种天气,应该是不会需要火炉的。
但邹衍却没再问更多,转身离开了。片刻后,便回来了,手中果然提了一个火炉,将它放在傅奈川身边。道:&ldo;还有吗?&rdo;
&ldo;没有了。&rdo;
这个时候,二人都没什么好说的了,各自沉默。
傅奈川忽然没好气道:&ldo;你怎么还不走?&rdo;
邹衍沉默着看了傅奈川一眼,竟真的转身缓缓离开。
走到庙门前时,他忽然顿了顿,道:&ldo;今日一别,此生恐再难以相见。&rdo;
傅奈川愣住了。
&ldo;就此别过。&rdo;
傅奈川猛地站起道:&ldo;……邹衍!&rdo;
人已经不见了。
傅奈川连滚带爬地摸到庙门前,又踉踉跄跄走到庙外,喊道:&ldo;……邹衍!!&rdo;
他在庙外转着圈地喊道:&ldo;我只是说气话!!!我没有真的要你走!!!你回来啊!!!&rdo;
邹衍听见声音,落在远处,回头望了一眼。他攥了攥拳头,眼里不知是什么情绪,足下一点,便真的消失了。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傅奈川愣愣地摸回庙里,坐回地上。他鼻子有些酸,忽然想哭了,分明方才被利剑刺中没有哭,眼睛被割瞎了也没有哭,可是现在,他却想哭了。
泪水和血水一并泛了上来。心中痛,身上也痛。
傅奈川一边抹着血和眼泪,一边道:&ldo;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rdo;
邹衍回到家中,将鸟儿全部放走了。
他换了一把剑,最后望了这个小破屋一眼,转身离开。
十六年前的今日,魏渠邹远将军被魏渠国主崇明逼迫自刎于宫前,崇明命将邹家成年男性派去做苦役,成年女性充入青楼,将未成年的男女悉数杀死。民间有言,在天下动荡不安之年死去的人,其灵魂将不得安息。